150 番外四 祁念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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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星期四，晴天，下班后哥哥来接了我，去吃了他说还不错的一家中餐馆，可是我觉得不好吃，又辣又咸。想吃他做的番茄炒鸡蛋。
用哥哥的话说，我好像终于有了一个准确的答案，能回答自己具体喜欢什么。
他笑话我，说我是不是就记得他第一次带我去小饭店吃的那盆番茄炒蛋，其余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总嫌弃他现在带我去吃的东西。我看他就是一直在吃醋，什么人啊，连自己的醋都吃。
我喜欢番茄炒鸡蛋，但更喜欢他做的。以前他可没给我做过，只知道逼我吃这吃那。
好像很无聊，都是废话......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我不太喜欢写日记，好久没写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写。
以前的那些早被我忘掉了，尽管我知道它的存在。
我不想让顾飒明看，但我知道他看过了，还藏了起来，反而不让我看。
昨天回家东扯西扯，莫名其妙地聊起日记的事，顾飒明假装诈我，明明已经不是秘密的东西，我却还是有些心虚。无论如何，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把它们藏得更深一点，或者直接销毁。
他好像看出我在想什么，最后什么也不说了，只低头亲我。
我们都知道，我哥只要亲我，有些话他都不用继续往下说，我就会答应。
所以他笑着让我重新开始写写日记，我就答应了。
目前看来，在纸上再写一遍，我就还会有当时那种感觉，像又吃了颗八宝糖，腮帮子鼓鼓，很甜。他喂的。
好像有点喜欢写日记了，它不是我的情绪垃圾桶，而是储存罐。
那就继续写下去吧，不给顾飒明看。
今天终于有时间写这个。
顾飒明喝酒了，不像出去玩或者在家的时候那种喝，而是喝了很多，我去楼下接的他，好重，原来平常压在我身上的重量还是放了水的。
不过他平常是故意，我都挣扎不开，刚刚却很听话，顺着我的意思就被我扶上来回了家。
突然想起我哥骂过我，说我长不高瘦不拉几的就是因为不爱吃饭。可那不都晚了么，现在吃只能长胖了。
确实，要是再长高一点就好了，力气大，扶我哥的时候不会踉跄，想反抗的时候能反抗成功。
我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但多一个能力谁会拒绝，别人看着也觉得我们更般配一点，像兄弟，而不是第一眼就认为我是被包养的那个。
虽然......
那就这样吧，有些事情无法改变，看上去错综复杂、扑朔迷离一点也不错。
徐砾跟我说这叫情趣。不懂。
刚刚顾飒明醒过来，我立马抠了颗胃药给他吃，又去煮了牛奶，解酒的。
他喝完伸手一把把我扯了过去，害我捧着碗嗑到下巴，不得不趴在他身上，西装领戳着一点也不舒服，我也被熏得满身酒气，好讨厌。
别的都不讨厌，讨厌的是他在外面应酬，喝成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样子。可我还是找到他的手，一根根摸过分明的骨节，他蛮横无理地一下就握紧了，眯眼看着我，叫我的名字。
我把碗丢在他旁边，不说话，顾飒明清楚我是在闹别扭，闷声就笑，扣着我的腿一个翻身变成侧躺。
有一瞬间我觉得他是假醉。
如果我不知道他胃不好，而且没看见他喝牛奶前拧着的眉的话，我就要被这一瞬给骗了。
我哥没有骗过我，但他很容易骗人，谁都以为他是无敌的，好像什么都不需要。还好他没骗到我。
他是我无敌的哥哥，但他需要我。也需要每一个人都需要的东西，可好多人嘴上全是赞美，其实并不关心他，就并不知道这些。
人人都讲物有所值，我要让我哥也这样。他没有女伴，结不了婚，常被打探调侃，我也要让他当我的哥哥和爱我，是等到一辈子结束都还不会后悔、自然也不会结束的选择。
百年之后，死了，我们就是两颗星星，掉在人间，下辈子还是一对。
顾飒明果然问我为什么生气了，然后主动检讨，说以后不会再喝这么多。
我又不是傻子，顾飒明已经很少出去应酬，晚上开会都是在书房开视频会议。一旦去了就是没办法。我那会儿问过苏成林，今天的饭局爸爸也在场，那就更不能怪顾飒明了。
我说好，让他如愿和我接吻。
我确实被顾飒明吃得死死的，况且他是我哥，我当然什么都愿意听他的。
而且好歹比以前强，以前他说弟弟不能管哥哥，如今我也是能管管他的。
好了，我哥清醒了些，现在正在浴缸里泡澡，我才有时间写一写。
但现在没时间了，我哥叫我了，那里有点硬，也有点害怕，我走了。明天记得找爸爸讨说法。
才躲着把本子拿出来，顾飒明就靠了过来，他瞥到一眼，开始嘲笑我怎么写一次要写满满一页，是不是把工作报告给写上去了。
他就是想看。
我偏不让。
顾飒明笑话我之后，经常假惺惺地来问我生气没有。谁被笑话了会不生气？
可我怎么生气啊，我气他在笑话我，却气不了他对着我笑。顾飒明严肃的时候已经够多，我当然乐意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永远轻松。
而且他也不是真嘲笑我，都是......情趣。
他偷看了我的日记，揶揄着说我才写了几次，但写得真详细，和写学习总结与工作报告一样，只有我这么刻苦地写日记。他觉得可爱。
觉得可爱还要找我算账，就因为写了他的大名，还说了他的坏话。
顾飒明顾飒明顾飒明顾飒明。
身上好酸好痛。
我再也不写日记了。
九月份，哥哥快要过生日了。
生日快乐。
昨天我哥生日，吃完饭回来我去端了蛋糕，然后把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我对过生日实在一窍不通，为了准备礼物去手机上搜了很多，譬如打火机、球鞋什么的，我打算买，但徐砾说你哥要买什么自己不会买，哪里用得着我。
那就送独一无二的。
不过我还是买了剃须刀和游戏机，这样以后我哥要用，这些就都是我送给他的。（游戏机是因为想让他教我陪我玩。）
最后还有个小泥人，上面除了有个“念”字，就像个胖版的火柴人，我把它递过去，怕它太粗糙难看，我哥会看不上。但没有。可能因为它够独一无二吧。主要因为今天早上我看见哥哥起床帮我倒水喝的时候，把小泥人拿起来看，笑了一声。
这回我捏的我自己，下一回再捏他，下下回再捏我自己......
而且昨天哥哥也送了我礼物。
他牵着我的左手，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往我无名指上戴了个戒指，纯银色的一个圈，直接紧紧圈住了我。一时间忘了吸气，我站在冷气充足的屋子里觉得热，迟来的紧张搞得场面似乎非同一般，我甚至有些怯场。
哥哥只说这是礼物，我问为什么，他说他不喜欢一个人过生日，所以以后每年要我和他一起过。
那我一年就要过两个生日了。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
晚上休息间隙我摸到他的左手，被硌到一下。我哥手上戴着和我一样的男戒。
他闭着眼，头上有汗，当然不是在睡，我把他手上那枚戒指取下来，就看见他睁开眼，我竟然又紧张起来，心跳刚有平复又变得激动，在他的注视下很慢地重新帮他戴上去。
然后才看见了戒指侧边刻的字母，代表我和他。
不能比，我哥表面一直淡定至极，而我现在的手仍旧控制不住地想抖。
真的好喜欢啊。
徐砾和施泽吵架了。徐砾跟我说的时候我都不相信，自从他们在一起后，施泽跟我一个地位，我都听我哥的，他都听徐砾的。
我问徐砾因为什么和施泽吵架了，他说就是芝麻豆子茶一样的小事......因为那个的姿势问题......
他真是口无遮拦。
徐砾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因为犯错的好像不是他，他就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扬言天下就没有不吵架的情侣。
我没吭声。
我好像没和哥哥吵过架，没那个胆子跟他吵，也没有吵的必要，都是以单方面小小的生气而结束。
我们会吵架吗？
今天周末休息，早上醒来顾飒明已经不在了，他有个会。
最近他都回来得晚，好像公司出了什么事，很棘手。
我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经常下班了就去陪他，在办公室一起吃饭，晚上九、十点才回来。
平常他很擅长怎么照顾弟弟，我也喜欢依赖他。但我也希望工作是工作，其余时间他可以不要皱眉头。
可是。上午我打车去了祁氏大楼，他们都不会再通报了，看见我只打招呼。
当时办公室里没人，一向熨帖有礼的苏成林也不在，我去总经办问，一个没怎么见过的助理说“顾总和苏总助在露台谈事情”，让我先等一等。他可能不太了解情况，我没听他的，自己小心翼翼去了露台。
要是我哥在谈重要的事，我就会退出去等。然而一打开门，站在风口，就看见苏成林正把一个银色的小东西扔给我哥。
他手里拿了根烟。
被火焰一碰烟就燃了。
确实承认，我哥穿着不菲的西装，手指夹烟，白雾缭绕两圈的不笑时候的侧影太好看了，让我一时分不清情绪上的主次。
我也不知道他是在谈多重要的事，要抽烟。
他回来了，我想跟他理论理论，但开口更想哭，就闭嘴回房间了。
徐砾总说我不行，尤其和顾飒明吵不了架。
我看终于能吵一架了。
今天的日记好长，我再也不想这样断断续续写这么长的日记了。
顾飒明来跟我道歉，想亲我，他又使这招，我超级厉害地拒绝他。
然后结结巴巴说徐砾他们吵架了怎样怎样，犯了错的人都是要睡沙发的，然后。
现在就我一个人在房间，我哥顺着我，说他睡沙发。
其他情侣吵架了都是这样的吗？可我一点也不想这样。好后悔，其实我哥来跟我道歉的时候我就想通了。
他不过是点了根烟，转身看见我就立马掐掉扔垃圾桶了。就算想抽也情有可原，公司里有很多麻烦，肯定想缓解压力，却被我......
我只是对他都到了想抽烟的地步却不告诉我、还总优先照顾我的情绪而有一些些生气而已。
我
祁念没写完这天的日记。
睡了十分钟沙发的顾飒明轻轻打开房门，走近，透过镜子便看见祁念趴在桌子上，正一脸委屈地“奋笔疾书”。写日记呢。写出了状告恶人的气势。而被他状告的恶人进来了他都没有察觉。
“怎么还没睡，”顾飒明突然开口，把祁念吓了一跳，“外面有点冷，我拿床空调被。”
祁念扔下笔，紧抿着唇，眼睁睁看着顾飒明打开柜门，从底下拿了床被子就要开门出去，祁念急了：“哥......”
顾飒明停下脚步，表情一直颓唐散漫，有低头的意思：“怎么了？”
祁念手指绞在一起，垂眼瞟地，觉得特别没面子，小声说：“你能不能别睡外面啊？”
“我想清楚了，不准你睡外面了，你还听我的吗......”
顾飒明一手搭着被子，终于脸上露出笑意，施施然朝他张开臂膀。
顾飒明稳当地接住祁念，把人抱回了床上，笑说：“下次立场坚定点，知道么，赶我去睡沙发是你，求我回来也是你。别等会又跟着别人一起咬定说我欺负弟弟了。”
“以后不吵架了。”祁念抬眼，带着商量的语气说。
“嗯，不如武力镇压。”
“不可以，我们是平等交流。”
薄被下，顾飒明压着他扮猪吃老虎：“那就平等交流，别跟哥哥吵架了，客厅里那么冷。”
“都怪他们乱说。”祁念嘟囔着，有些心虚和害羞：“你也有错，但我不计较了，也都写下来了。”
——祁念一直允许他哥哥偷看他的日记，但只能偷偷地看。
顾飒明颔首说好。
剩下的便暂时谁也无暇顾及。
日记可以明天去看，问题层出但一个一个都会被解决，他们还有悠长岁月里的无数点滴要记录，有快乐要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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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星期四，晴天，下班后哥哥来接了我，去吃了他说还不错的一家中餐馆，可是我觉得不好吃，又辣又咸。想吃他做的番茄炒鸡蛋。
用哥哥的话说，我好像终于有了一个准确的答案，能回答自己具体喜欢什么。
他笑话我，说我是不是就记得他第一次带我去小饭店吃的那盆番茄炒蛋，其余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总嫌弃他现在带我去吃的东西。我看他就是一直在吃醋，什么人啊，连自己的醋都吃。
我喜欢番茄炒鸡蛋，但更喜欢他做的。以前他可没给我做过，只知道逼我吃这吃那。
好像很无聊，都是废话......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我不太喜欢写日记，好久没写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写。
以前的那些早被我忘掉了，尽管我知道它的存在。
我不想让顾飒明看，但我知道他看过了，还藏了起来，反而不让我看。
昨天回家东扯西扯，莫名其妙地聊起日记的事，顾飒明假装诈我，明明已经不是秘密的东西，我却还是有些心虚。无论如何，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把它们藏得更深一点，或者直接销毁。
他好像看出我在想什么，最后什么也不说了，只低头亲我。
我们都知道，我哥只要亲我，有些话他都不用继续往下说，我就会答应。
所以他笑着让我重新开始写写日记，我就答应了。
目前看来，在纸上再写一遍，我就还会有当时那种感觉，像又吃了颗八宝糖，腮帮子鼓鼓，很甜。他喂的。
好像有点喜欢写日记了，它不是我的情绪垃圾桶，而是储存罐。
那就继续写下去吧，不给顾飒明看。
今天终于有时间写这个。
顾飒明喝酒了，不像出去玩或者在家的时候那种喝，而是喝了很多，我去楼下接的他，好重，原来平常压在我身上的重量还是放了水的。
不过他平常是故意，我都挣扎不开，刚刚却很听话，顺着我的意思就被我扶上来回了家。
突然想起我哥骂过我，说我长不高瘦不拉几的就是因为不爱吃饭。可那不都晚了么，现在吃只能长胖了。
确实，要是再长高一点就好了，力气大，扶我哥的时候不会踉跄，想反抗的时候能反抗成功。
我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但多一个能力谁会拒绝，别人看着也觉得我们更般配一点，像兄弟，而不是第一眼就认为我是被包养的那个。
虽然......
那就这样吧，有些事情无法改变，看上去错综复杂、扑朔迷离一点也不错。
徐砾跟我说这叫情趣。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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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完伸手一把把我扯了过去，害我捧着碗嗑到下巴，不得不趴在他身上，西装领戳着一点也不舒服，我也被熏得满身酒气，好讨厌。
别的都不讨厌，讨厌的是他在外面应酬，喝成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样子。可我还是找到他的手，一根根摸过分明的骨节，他蛮横无理地一下就握紧了，眯眼看着我，叫我的名字。
我把碗丢在他旁边，不说话，顾飒明清楚我是在闹别扭，闷声就笑，扣着我的腿一个翻身变成侧躺。
有一瞬间我觉得他是假醉。
如果我不知道他胃不好，而且没看见他喝牛奶前拧着的眉的话，我就要被这一瞬给骗了。
我哥没有骗过我，但他很容易骗人，谁都以为他是无敌的，好像什么都不需要。还好他没骗到我。
他是我无敌的哥哥，但他需要我。也需要每一个人都需要的东西，可好多人嘴上全是赞美，其实并不关心他，就并不知道这些。
人人都讲物有所值，我要让我哥也这样。他没有女伴，结不了婚，常被打探调侃，我也要让他当我的哥哥和爱我，是等到一辈子结束都还不会后悔、自然也不会结束的选择。
百年之后，死了，我们就是两颗星星，掉在人间，下辈子还是一对。
顾飒明果然问我为什么生气了，然后主动检讨，说以后不会再喝这么多。
我又不是傻子，顾飒明已经很少出去应酬，晚上开会都是在书房开视频会议。一旦去了就是没办法。我那会儿问过苏成林，今天的饭局爸爸也在场，那就更不能怪顾飒明了。
我说好，让他如愿和我接吻。
我确实被顾飒明吃得死死的，况且他是我哥，我当然什么都愿意听他的。
而且好歹比以前强，以前他说弟弟不能管哥哥，如今我也是能管管他的。
好了，我哥清醒了些，现在正在浴缸里泡澡，我才有时间写一写。
但现在没时间了，我哥叫我了，那里有点硬，也有点害怕，我走了。明天记得找爸爸讨说法。
才躲着把本子拿出来，顾飒明就靠了过来，他瞥到一眼，开始嘲笑我怎么写一次要写满满一页，是不是把工作报告给写上去了。
他就是想看。
我偏不让。
顾飒明笑话我之后，经常假惺惺地来问我生气没有。谁被笑话了会不生气？
可我怎么生气啊，我气他在笑话我，却气不了他对着我笑。顾飒明严肃的时候已经够多，我当然乐意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永远轻松。
而且他也不是真嘲笑我，都是......情趣。
他偷看了我的日记，揶揄着说我才写了几次，但写得真详细，和写学习总结与工作报告一样，只有我这么刻苦地写日记。他觉得可爱。
觉得可爱还要找我算账，就因为写了他的大名，还说了他的坏话。
顾飒明顾飒明顾飒明顾飒明。
身上好酸好痛。
我再也不写日记了。
九月份，哥哥快要过生日了。
生日快乐。
昨天我哥生日，吃完饭回来我去端了蛋糕，然后把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我对过生日实在一窍不通，为了准备礼物去手机上搜了很多，譬如打火机、球鞋什么的，我打算买，但徐砾说你哥要买什么自己不会买，哪里用得着我。
那就送独一无二的。
不过我还是买了剃须刀和游戏机，这样以后我哥要用，这些就都是我送给他的。（游戏机是因为想让他教我陪我玩。）
最后还有个小泥人，上面除了有个“念”字，就像个胖版的火柴人，我把它递过去，怕它太粗糙难看，我哥会看不上。但没有。可能因为它够独一无二吧。主要因为今天早上我看见哥哥起床帮我倒水喝的时候，把小泥人拿起来看，笑了一声。
这回我捏的我自己，下一回再捏他，下下回再捏我自己......
而且昨天哥哥也送了我礼物。
他牵着我的左手，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往我无名指上戴了个戒指，纯银色的一个圈，直接紧紧圈住了我。一时间忘了吸气，我站在冷气充足的屋子里觉得热，迟来的紧张搞得场面似乎非同一般，我甚至有些怯场。
哥哥只说这是礼物，我问为什么，他说他不喜欢一个人过生日，所以以后每年要我和他一起过。
那我一年就要过两个生日了。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
晚上休息间隙我摸到他的左手，被硌到一下。我哥手上戴着和我一样的男戒。
他闭着眼，头上有汗，当然不是在睡，我把他手上那枚戒指取下来，就看见他睁开眼，我竟然又紧张起来，心跳刚有平复又变得激动，在他的注视下很慢地重新帮他戴上去。
然后才看见了戒指侧边刻的字母，代表我和他。
不能比，我哥表面一直淡定至极，而我现在的手仍旧控制不住地想抖。
真的好喜欢啊。
徐砾和施泽吵架了。徐砾跟我说的时候我都不相信，自从他们在一起后，施泽跟我一个地位，我都听我哥的，他都听徐砾的。
我问徐砾因为什么和施泽吵架了，他说就是芝麻豆子茶一样的小事......因为那个的姿势问题......
他真是口无遮拦。
徐砾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因为犯错的好像不是他，他就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扬言天下就没有不吵架的情侣。
我没吭声。
我好像没和哥哥吵过架，没那个胆子跟他吵，也没有吵的必要，都是以单方面小小的生气而结束。
我们会吵架吗？
今天周末休息，早上醒来顾飒明已经不在了，他有个会。
最近他都回来得晚，好像公司出了什么事，很棘手。
我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经常下班了就去陪他，在办公室一起吃饭，晚上九、十点才回来。
平常他很擅长怎么照顾弟弟，我也喜欢依赖他。但我也希望工作是工作，其余时间他可以不要皱眉头。
可是。上午我打车去了祁氏大楼，他们都不会再通报了，看见我只打招呼。
当时办公室里没人，一向熨帖有礼的苏成林也不在，我去总经办问，一个没怎么见过的助理说“顾总和苏总助在露台谈事情”，让我先等一等。他可能不太了解情况，我没听他的，自己小心翼翼去了露台。
要是我哥在谈重要的事，我就会退出去等。然而一打开门，站在风口，就看见苏成林正把一个银色的小东西扔给我哥。
他手里拿了根烟。
被火焰一碰烟就燃了。
确实承认，我哥穿着不菲的西装，手指夹烟，白雾缭绕两圈的不笑时候的侧影太好看了，让我一时分不清情绪上的主次。
我也不知道他是在谈多重要的事，要抽烟。
他回来了，我想跟他理论理论，但开口更想哭，就闭嘴回房间了。
徐砾总说我不行，尤其和顾飒明吵不了架。
我看终于能吵一架了。
今天的日记好长，我再也不想这样断断续续写这么长的日记了。
顾飒明来跟我道歉，想亲我，他又使这招，我超级厉害地拒绝他。
然后结结巴巴说徐砾他们吵架了怎样怎样，犯了错的人都是要睡沙发的，然后。
现在就我一个人在房间，我哥顺着我，说他睡沙发。
其他情侣吵架了都是这样的吗？可我一点也不想这样。好后悔，其实我哥来跟我道歉的时候我就想通了。
他不过是点了根烟，转身看见我就立马掐掉扔垃圾桶了。就算想抽也情有可原，公司里有很多麻烦，肯定想缓解压力，却被我......
我只是对他都到了想抽烟的地步却不告诉我、还总优先照顾我的情绪而有一些些生气而已。
我
祁念没写完这天的日记。
睡了十分钟沙发的顾飒明轻轻打开房门，走近，透过镜子便看见祁念趴在桌子上，正一脸委屈地“奋笔疾书”。写日记呢。写出了状告恶人的气势。而被他状告的恶人进来了他都没有察觉。
“怎么还没睡，”顾飒明突然开口，把祁念吓了一跳，“外面有点冷，我拿床空调被。”
祁念扔下笔，紧抿着唇，眼睁睁看着顾飒明打开柜门，从底下拿了床被子就要开门出去，祁念急了：“哥......”
顾飒明停下脚步，表情一直颓唐散漫，有低头的意思：“怎么了？”
祁念手指绞在一起，垂眼瞟地，觉得特别没面子，小声说：“你能不能别睡外面啊？”
“我想清楚了，不准你睡外面了，你还听我的吗......”
顾飒明一手搭着被子，终于脸上露出笑意，施施然朝他张开臂膀。
顾飒明稳当地接住祁念，把人抱回了床上，笑说：“下次立场坚定点，知道么，赶我去睡沙发是你，求我回来也是你。别等会又跟着别人一起咬定说我欺负弟弟了。”
“以后不吵架了。”祁念抬眼，带着商量的语气说。
“嗯，不如武力镇压。”
“不可以，我们是平等交流。”
薄被下，顾飒明压着他扮猪吃老虎：“那就平等交流，别跟哥哥吵架了，客厅里那么冷。”
“都怪他们乱说。”祁念嘟囔着，有些心虚和害羞：“你也有错，但我不计较了，也都写下来了。”
——祁念一直允许他哥哥偷看他的日记，但只能偷偷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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