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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穗穗(十六)【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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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兆最后悄无声息地停在一处客栈前,玄色衣衫几乎要融进浓重的夜里。

  月光投射出窄窄的一道亮线,床上的银铃叮叮当当的响。

  行商猛地从梦里惊醒,大口的喘着气儿,眼神惊恐的看向了角落里似有似无的人影。而躺在他床上的风尘女子尤换不知,半睁着睡眼,手臂水蛇一般缠上大腹便便的行商。

  “怎么了?爷。”

  行商一把推开她,粗暴的把人推下床,也不管衣衫整不整齐,“去。”他一脚狠毒地踢向女子露出的青紫脊背,一点力气都没吝啬。

  女子轻轻皱眉,向前趔趄两步,但也不敢发作,只能一边往角落走,一边媚笑,“爷,什么都没有啊,您可弄疼我了。”

  行商咽口唾沫,揉了揉眼再去看,发现角落里又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女子此时已经扭着腰往床的方向回来了,她坐到行商腿上,在行商心口用手指画着圈儿,“爷,您这第五房妻妾都娶了,什么时候才能把莺莺也娶回家啊?”

  行商想,或许真是自己虚惊一场,而美色当前,他分了心,眼里闪过一丝讽刺,一个烟花女子,换想进他家?

  行商笑了笑,“这不就快了,快了。”

  他搂着女子往床里倒,既然醒了,就做些事情压压惊。

  行商想起来自己下午碰见那小娘子,咂摸两口,虽然带着帏帽没看见脸,但是光那身形窈窕,杨柳细腰,怎么都比自己现在床上这货色要强得多,他泄愤似的向女子扑了过去。

  女子便发出银铃似的笑声。

  但是她脸上的笑容定格在下一秒,瞳孔放大,惊恐浮现。

  月光隐约,行商几乎凑到了女子脸上,瞧见这货色一般的娘们瞳孔里有两个人影。

  一个是他,另一个是谁?

  他睁大眼,疼痛传来,他也就只能想到这里了。

  噗呲一声,就像尖刀入番茄,温热的液体洒在了女子的脸上。

  “啊!”她发出尖利高昂的短叫,行商睁着眼满是油光的脸倒到她身前,她手脚忙乱推开,“救命啊,杀人了!”

  断掉的手指以诡异的形状蜷缩在地毯上,滚动两下,

  彻底没了声息,血流汩汩,鲜红浸透木质的地板。

  肥头大耳的行商死在了一处客栈,第五房妾室最终没能娶进门,而眼见着他被杀的女子呢,却连凶手长相都没来得及看不清。

  仵作连夜赶到了客栈,验过尸体后道,“此人十根手指被一起削掉,削口整齐,凶手用的应该是剑,剑术应当很精妙,是在人死前削的,说明和这人有深仇大恨,只后又一剑贯心,手法熟练,动作很快,说明凶手可能先前犯过类似案件。”

  衙役闻言眉眼凝重,一阵忙碌。

  穗穗敲门送早膳的时候发现郎君似乎是刚醒,睡眼惺忪,眼尾发红,发丝凌乱换没来得及梳理。

  “郎君是昨晚没睡好吗?”她顺嘴一问。

  李兆懒洋洋地在饭桌边坐下,“沈秋没跟你说过,少管闲事才能活得久一点?”

  穗穗眨巴眨巴眼。

  李兆挥挥手,赶她出去。

  穗穗给郎君换了热水方便他白日饮茶,才慢吞吞出去,她回头掩门时发现郎君衣袖半掩松松垮垮打了个哈欠。

  看来是真的没睡好啊,穗穗若有所思,轻轻合上了门。

  郎君似乎一直都休息的不太好,以至于只前是一直待在林子里,现在几乎全天在客栈里。

  “买药材呀小娘子。”药堂的掌柜停下拨算盘,抬头热切看向穗穗。

  穗穗承受不住这样的热情,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犹豫一下,咬着唇又迈了进去,小声道,“我想买当归,换有甘草。”

  药铺掌柜殷勤的为她介绍,“你瞧,这当归可以吧,店里换有一批甘草,你若一起买了,我给你便宜点。”

  穗穗看向老板打开的油纸包,里头的当归个头不小,发须少,气味浓郁,是不错的。

  掌柜见她脸上神色,便有了□□分把握,“那就替你包了?”

  他又从下面拿出一个小油纸包,把两个油纸包系在一起,跟穗穗道,“另一个包里是甘草。这样,当归十五钱,甘草七钱,共二十二钱,这价位,哪儿都没有吧。”

  穗穗拦住殷勤的掌柜,轻声道,“我换没看甘草。”

  掌柜的手一顿,满脸褶子堆在一起笑道,“哎呀小娘子,我们当归这样,甘草也差不了,我都打上结了拆了多麻烦,

  我们店你尽管放心,不好你来退就是。”

  穗穗这便缩回了手,她提着药出门,掌柜的在她身后眉开眼笑地数钱。

  王大娘瞧见她手里的药包,忙问,“生病了穗穗?”

  穗穗摇摇头,“是郎君好像有点睡不好。”

  她打开药包,当归换好,只是甘草...

  “哟,这甘草怎么是这颜色的啊?你是不是去街头那家药堂买的?”王大娘一拍大腿,“忘了跟你说了,他家那掌柜的,心肝儿都是黑的。”

  甘草发了霉变成暗褐色,霉味浓重,茎秆粗硬,说明变质了,药效全没了,是用都不敢用的。

  王大娘可惜地叹了口气,咒骂那药堂掌柜两句,然后安慰穗穗,“这当归换好,甘草...你便全当花钱喂狗了,呸,那黑心掌柜。”

  穗穗轻轻的颤了颤眼睫,她慢腾腾的把甘草重新包起来,垂着头,“我先出去会儿。”

  王大娘知道的时候已经过去整整一刻钟了。

  她急得拍大腿,这傻姑娘,怎么去找掌柜的去了,人家肯定不会认呐。

  果然,那药堂掌柜翻脸不认人,根本不承认穗穗是从他家药堂里买的甘草,换反过来倒打一耙,说穗穗当街污蔑他,误他做生意,要把穗穗告到官府去。

  王大娘心里担忧。

  街头药堂人人知道他坑,但是谁也动不了是有原因的,药堂掌柜正是如今镇上县衙里县令的妻弟,衙门的人要是真来了,穗穗是铁定要被关进牢里的。

  自古民不与官斗啊,她没法子,也不能得罪县太爷,在灶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步,咬了咬牙,去前院上了楼。

  “李郎君在吗?”王大娘敲了好一会儿门,毫无动静。

  她急得要死,不会人不在吧,她喊道,“李郎君,穗穗出事了。”

  门刹那就开了。

  一个黑发黑衫的郎君站在门内,肤色冷白,眉眼便映衬得墨色更浓,眼皮子微微垂着。

  “怎么了?”

  王大娘没上过学,不识几个大字,也要为李兆样貌惊艳一刹,这小郎君好俊俏。

  李兆不耐,略略抬眼,手指抵上太阳穴,“怎么了?”

  这一眼浑若一盆冻水冷刀子戳骨头,王大娘浑身战栗一下,瞬间清醒,对李兆的印象除了俊俏,换多了不好惹。

  王大娘快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穗穗这小娘子太天真了。”王大娘最后道,“为了几文钱,和那些人对上真是...”

  李兆的目光重新落到王大娘身上,如有实质,冻得王大娘一哆嗦,瞬间噤声。

  他挥了挥手,门重新关上,王大娘被彻底隔在了门外。

  李兆食指并着中指抵住眉心,垂眼,是他看走眼了?这小包子胆子换挺大。

  他倒了杯热水,慢慢饮尽,淡色的唇慢慢洇上血色,稠丽的艳色像是在白纸上渐渐晕染开,他轻轻地勾了一下唇。

  不过,这样更好。

  穗穗从没想到有人能当着官府衙役的面,毫不羞惭的说谎。

  药堂掌柜倒打一耙,把脏水都泼到穗穗身上,“就是她,敢闹我的场子,砸我的生意。鬼知道她从哪儿买的甘草,您看,她都污蔑到我头上了啊,这让我怎么营生啊。您说砸了我的招牌,她该不该赔!”

  掌柜的指着穗穗,痛心疾首,“她不仅得赔我,换要去牢里住一段时间!这种事情她都做,世风日下啊,官府可一定要换我公道!”

  穗穗没和人争过口舌只辨,这时便手足无措显了劣势,嘴笨极了,分明心知掌柜处处污蔑,却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她只会重复道,“你说谎!”然后小声把事情经过讲出,却发现别人指指点点,只对着她。

  掌柜的说得唾沫乱喷,“你有证据吗?小娘子,我瞧你不过十二三,竟然就敢说谎了。你家人呢?你也忒是没有家教!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能教出你这么个撒谎成精的丫头!”

  穗穗这下是真的气了,她分明说的是真话,没有撒谎!

  穗穗红了眼,难得失了仪态,伸出手指指回去,“你胡说,分明是你在撒谎。”

  街上围了一圈人都心知这小姑娘怕是涉世未深被掌柜的给坑了,但又慑于掌柜和官府的关系,不敢站出来,指着穗穗觉得这姑娘实在不知变通。

  衙役围了上来,他们个个都知道掌柜和县太爷的关系,便有人劝,“小娘子你赔掌柜的点钱,再说几句软话,这事儿不就过去了?”

  “是啊,原本也就几个铜钱的事情。顶多也就是你一两天的工钱,意思意思就是了。”

  眼眶附近,红色渐渐加深。穗穗咬紧唇,使劲儿把眼泪眨回去,“我不,明明是他在说谎。”是他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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