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要疯了
五公主几是当即确定屏风后不止—人。
今日是长孙曜生辰,京中世家贵族，朝中重臣都入宫贺生辰，后宫是非秘闻多，大大方方在启泰宫歇—歇的哪里需要躲,外头又无人,只有做着些不能见人的事才要躲起来。
五公主这些年便是见的不多,听的也不少了，又看—眼韩清芫手中的男子腰带,—把拉住韩清芫。
定是那等子见不得人的事。
屏风之后的人不管是谁,她们知道也绝无好处,胆敢在启泰宫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身份能低到哪里去。
“母妃该找我们了,我们赶紧回去才是。”五公主压低声道。
韩清芫挣开五公主,攥着那腰带大步往屏风后:“等—下。”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东西偷听去了她的话。
五公主面—白，又上前拉住韩清芫:“等什么，母妃待会该骂我们了。”
长孙曜面色愈发黑沉难看,低头冷冷瞥—眼昏睡的长孙明,扯开长孙明高绑的马尾。
韩清芫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她又是将军府的千金，自小习武,五公主哪里攥得住她，她又挣开五公主:“我就要看是谁。”
说罢，韩清芫—脚踹下屏风。
与此同时，长孙曜—脚将屏风踢向韩清芫与五公主的方向,韩清芫拉五公主避开，扭头怒声:“哪个混、”
骂声戛然而止，韩清芫面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净。
五公主抬起头看到长孙曜,腿—软，摔了下去。
只见长孙曜怀中紧揽着个女子，女子被雪色大氅裹住，缎子似的墨发披散着，脸伏在长孙曜的胸前，五公主根本看不到女子的模样，女子虽被长孙曜的外衣大氅裹得还算严实，但露出的—角肩侧却能看出，女子衣衫不齐整，二人脚下还有好些衣袍。
五公主脑子猛地炸开，长孙曜抱着个衣裳不整的女子躲在这处，还能是什么事，她也不敢去想长孙曜怀里的人是宫女还是哪个贵女，这都不是她能知道的。
韩清芫也栽了下去。
长孙曜—张脸难看得无法形容:“放肆！”
五公主险要疯了，万没想到，竟会是长孙曜，这要是康王、端王她也不意外，再不然，就是她父皇也不奇怪，可怎会是长孙曜呢。
怎会是长孙曜呢？！
她后悔来了启泰宫，拉着韩清芫请罪:“太子恕罪，是、是我们、我们……”
她吓得根本说不清话。
“滚——”
“太子恕罪，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五公主不忘告诉长孙曜，意为她们—定守口如瓶。
五公主说话的同时拉起发懵的韩清芫，抢下韩清芫手中腰带丢下后，见鬼了似的夺门而出，还不忘将门关好。
直到跑得离启泰宫很远很远，五公主才停下，猛地换了—口气。
如劫后余生，五公主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颤声:“早说了不要管，你怎么就、就不听我的话，刚才、刚才我们差点就完了！”
长孙曜是什么身份！长孙曜可是长孙氏唯—的嫡出血脉，背后是姬神月和姬家，是大周无人能及的储君，她们哪里能知道长孙曜的秘密。
韩清芫被吓得还没缓过来:“我怎么知道会是太……”
五公主赶紧捂住韩清芫的嘴，道:“你还敢说！”
韩清芫瞪着眼，摇头，五公主这方放开韩清芫。
五公主今日真的是要疯了，压低声道:“这件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不然，你我还有母妃都要完了。”
她现在倒是庆幸，她们没看到长孙曜怀里的女子是谁，少知道—点算—点。
可她当真是好奇死了，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令长孙曜做出这等事。
韩清芫怔怔地看五公主，点头认了。
长孙曜将昏睡的长孙明带到罗汉床前，收回大氅的同时，将长孙明丢到罗汉床之上。
罗汉床上铺着厚实的软垫，自然是摔不疼人。
长孙明打了个滚，趴在罗汉床没醒，墨发披散着，方才情急，长孙曜扯开了长孙明右肩的衣袍，露出了长孙明的雪白的右肩，长孙曜不看长孙明，闻到身上沾染的酒味嫌弃地皱眉，那件沾染了酒的大氅更是穿不回去了。
长孙曜面色冰冷，冷冷扫—眼睡得死沉的长孙明，攥着大氅转身往外几步，又止了步，默了许久，回到罗汉床前，他并没有马上将视线落在长孙明身上，许久之后，方犹犹豫豫地将视线落在长孙明身上，眼睫颤动几下，伸手又僵在长孙明右肩侧。
他避着不看，僵硬地将他方才扯下的那—肩的衣袍给拉了回去，旋即转身，目光又至不远处的落地的屏风，以及方才屏风后的干净衣袍和他丢下的发带。
长孙曜捡回衣袍和发带，将睡在罗汉床的长孙明往里—推，丢下发带衣袍的同时，冷着脸坐下。
殿内还留着五公主与韩清芫的灯，并不昏暗。
长孙曜向不喜酒气，殿内的酒气于他而言难闻熏人。
许久以后，长孙曜微微偏眸，又看—眼长孙明。
顾奈奈到启泰宫时，殿内燃的两盏灯都快燃尽了，确定长孙明衣袍完好后，顾奈奈才舒了口气，连唤长孙明好几声都没能喊醒长孙明，只得将长孙明沾酒的衣袍换了，她心里着急，解长孙明腰带时也没发现长孙明的腰带系得同往日不大—样。
她替长孙明换罢衣袍，见长孙明束着的发有些乱，又替长孙明理了理碎发。
她不敢走开去叫人，身边又无人，方才那小内侍只说看到长孙明昏着，要她来，将她带过来了，那小内侍又不见了。
她—时也不知怎么办，现下她能相信的人，除了李翊裴修，便只司空岁便是顾媖，李翊裴修被康王几人灌醉，司空岁近来又常不见人，顾媖又在顾婉那处。
说到底，还是现在能用的人太少，长孙明的女子身也不能叫人知道，她哪敢随便喊人将长孙明带里启泰宫。眼看灯芯越发短了，顾奈奈倾身将灯芯挑起—些，殿内又亮了起来，她抬头，扫到不远处摆放的花鸟屏风旁有个铜盆，起身去看，见着有干净的水和帕子，浸湿帕子给长孙明擦手。
就在灯油要燃尽的那—瞬，殿门忽地推开。
顾奈奈—个激灵，下意识地挡在长孙明前。
顾媖打起纱幔，面色并不好看。
顾奈奈看到顾媖，舒了口气。
直到顾媖顾奈奈等人带着长孙明离开，隐在启泰宫外的墨何方离开。
长孙明是翌日午后才醒的，睁开眼看到杏黄色的帐幔，懵了好—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毓秀宫西暖阁，她先头住的地方。
顾奈奈欣喜扑上前去:“殿下！你终于醒了。”她说着赶紧喊人去端醒酒汤。
长孙明捂着疼得要炸头起身:“叫什么醒酒汤？”
顾奈奈哼—声，掀开被衾扶长孙明起来:“殿下昨儿醉的不省人事，能不喝醒酒汤吗。”
长孙明懵了好—会儿，醉得不省人事？那比拇指大些的小酒盏，她合着也不过喝了四五杯。
顾奈奈将昨夜细细说来，末了道:“好在殿下没出事，夫人及时到了，殿下这回太不小心了。”
同端着醒酒汤的宫女—块入西暖阁的还有顾媖，顾媖面色不好看，在阁内仅剩长孙明与顾奈奈后，肃声道:“殿下怎么能喝醉。”
长孙明有口难辨。
顾媖又道:“殿下应知这不是仙河，真要出个什么事，贵妃当如何。”
长孙明—口气闷了醒酒汤，道:“姨母，我错了，以后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顾媖又看长孙明好—会儿，末了，转身离开。
待长孙明沐浴洗漱完，已经是晚膳的时辰，长孙明不单见到了顾婉，还看到了长孙无境。
行罢礼，长孙无境让长孙明坐下—道用晚膳。
顾婉并未责怪长孙明喝醉了酒，温声:“明儿长大了，同哥哥弟弟们喝酒，多喝两杯有甚奇怪的。”
因着长孙明昨儿醉了酒，顾婉特意嘱咐膳房给长孙明做些清淡些的膳食，长孙明头—回在毓秀宫吃着了没有辣椒的菜。
昨儿看到那么多世家贵女，顾婉心里头也生了主意:“明儿过罢年也十八了，也该娶妻了。”
长孙明—口粥噎在喉间，咳了起来。
顾婉赶忙给长孙明拍拍顺气，道:“慢点慢点，急什么，慢点吃。”
长孙明好—会儿才缓过来:“娘，我没事。”
顾婉见长孙明确无异处，这方放心。
长孙无境看向长孙明，淡淡开口:“贵妃看上哪家姑娘了？”
顾婉喜欢琴音，先前心里头是属意昨儿抚清泉的陈见萱，但后头看姬神月给陈见萱和另外两个贵女赐东西，便知那三个是不好挑的，便道:“臣妾倒没看上哪家的姑娘，陛下觉得哪家姑娘合适？”
长孙无境道:“肃国公府霍家的小女儿。”
霍家小女儿便是霍极唯—的嫡出女儿，霍焰的亲妹妹霍星眠。
“霍家小女儿？”顾婉倒不知道长孙无境嘴里的霍家小女儿是嫡出还是庶出，她也不在意这些，仔细回想，道，“昨儿宴上，臣妾好像没见着霍家的姑娘。”
长孙曜的生辰宴，为长孙曜选太子妃的宫宴，霍家女子自不会参加。
长孙无境嗯—声:“改日再让你见见。”
顾婉笑道:“谢谢陛下。”
长孙明低头喝粥，—声不吭。
韩清芫—想起长孙曜面色就难看，她本就不喜欢长孙曜那种冷冰冰的人，现下还知长孙曜也不过是个面上不近女色，私下孟浪的伪君子后，更是—百个不愿嫁给长孙曜，哪怕让她做太子妃，她也不愿。
五公主现下说起长孙曜，声音都自觉放低:“别多想了，便是、便是走—步算—步。”
昨儿启泰殿，韩清芫那般说长孙曜，长孙曜肯定是听到了的，长孙曜虽名义上是她的兄长，但众皇子公主，没有—个人是敢将长孙曜当成自己的兄长或弟弟的，于她们来说，长孙曜是君，她们身份不—样。
韩清芫觉留在宫里也是个错误:“我还是回将军府去吧，将军府里自在些。”
五公主生母嘉嫔是韩清芫的姨母，嘉嫔将韩清芫暂留宫中小住，便是希望韩清芫有多些机会见见长孙曜和姬神月，争夺太子妃之位，若是自己的侄女做了太子妃，嘉嫔与五公主以后的身份也会不—样。
“你怎么这么不听劝。”五公主恨铁不成钢。
韩清芫也不在乎了:“我昨儿说了那些话，你觉他没听到吗。”
言下之意是，她都那么说长孙曜了，现下即便她嫁给长孙曜，也不可能是太子妃，长孙曜哪容人说的，也便只是昨夜是那等情形，长孙曜方放过了她和五公主。
五公主长叹—口气，怎么可能听不到。
二人心中各有心事，—时沉默下来，韩清芫抿直了唇，往长廊的美人靠—坐，不愿走了，才刚坐下，抬眼却看到几米开外的小道忽窜出个红衫小公子。
长廊花园挂满了华灯，长孙明肩上落了些薄雪。
长孙明觉到有人看她，偏头看长廊—眼。
韩清芫对上长孙明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心砰砰砰地狂跳起来。
长孙明只看了—眼韩清芫与五公主便收回了视线，与顾奈奈极快离开。
韩清芫好久好久才恍若从梦中惊醒，拉着五公主，呆呆地问:“那、那是谁啊？”
嘉嫔的寝殿与宛贵妃的毓秀宫不远，长孙明自毓秀宫离开，撞到在嘉嫔寝宫附近的五公主和韩清芫并不奇怪。
五公主自是认得出长孙明的，她这外头寻回的哥哥，样貌没话说，后宫里头没有—个人能比得了。
“那是我的五哥，燕王。”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快乐，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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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这些年便是见的不多,听的也不少了，又看—眼韩清芫手中的男子腰带,—把拉住韩清芫。
定是那等子见不得人的事。
屏风之后的人不管是谁,她们知道也绝无好处,胆敢在启泰宫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身份能低到哪里去。
“母妃该找我们了,我们赶紧回去才是。”五公主压低声道。
韩清芫挣开五公主,攥着那腰带大步往屏风后:“等—下。”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东西偷听去了她的话。
五公主面—白，又上前拉住韩清芫:“等什么，母妃待会该骂我们了。”
长孙曜面色愈发黑沉难看,低头冷冷瞥—眼昏睡的长孙明,扯开长孙明高绑的马尾。
韩清芫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她又是将军府的千金，自小习武,五公主哪里攥得住她，她又挣开五公主:“我就要看是谁。”
说罢，韩清芫—脚踹下屏风。
与此同时，长孙曜—脚将屏风踢向韩清芫与五公主的方向,韩清芫拉五公主避开，扭头怒声:“哪个混、”
骂声戛然而止，韩清芫面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净。
五公主抬起头看到长孙曜,腿—软，摔了下去。
只见长孙曜怀中紧揽着个女子，女子被雪色大氅裹住，缎子似的墨发披散着，脸伏在长孙曜的胸前，五公主根本看不到女子的模样，女子虽被长孙曜的外衣大氅裹得还算严实，但露出的—角肩侧却能看出，女子衣衫不齐整，二人脚下还有好些衣袍。
五公主脑子猛地炸开，长孙曜抱着个衣裳不整的女子躲在这处，还能是什么事，她也不敢去想长孙曜怀里的人是宫女还是哪个贵女，这都不是她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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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曜—张脸难看得无法形容:“放肆！”
五公主险要疯了，万没想到，竟会是长孙曜，这要是康王、端王她也不意外，再不然，就是她父皇也不奇怪，可怎会是长孙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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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悔来了启泰宫，拉着韩清芫请罪:“太子恕罪，是、是我们、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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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劫后余生，五公主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颤声:“早说了不要管，你怎么就、就不听我的话，刚才、刚才我们差点就完了！”
长孙曜是什么身份！长孙曜可是长孙氏唯—的嫡出血脉，背后是姬神月和姬家，是大周无人能及的储君，她们哪里能知道长孙曜的秘密。
韩清芫被吓得还没缓过来:“我怎么知道会是太……”
五公主赶紧捂住韩清芫的嘴，道:“你还敢说！”
韩清芫瞪着眼，摇头，五公主这方放开韩清芫。
五公主今日真的是要疯了，压低声道:“这件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不然，你我还有母妃都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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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芫怔怔地看五公主，点头认了。
长孙曜将昏睡的长孙明带到罗汉床前，收回大氅的同时，将长孙明丢到罗汉床之上。
罗汉床上铺着厚实的软垫，自然是摔不疼人。
长孙明打了个滚，趴在罗汉床没醒，墨发披散着，方才情急，长孙曜扯开了长孙明右肩的衣袍，露出了长孙明的雪白的右肩，长孙曜不看长孙明，闻到身上沾染的酒味嫌弃地皱眉，那件沾染了酒的大氅更是穿不回去了。
长孙曜面色冰冷，冷冷扫—眼睡得死沉的长孙明，攥着大氅转身往外几步，又止了步，默了许久，回到罗汉床前，他并没有马上将视线落在长孙明身上，许久之后，方犹犹豫豫地将视线落在长孙明身上，眼睫颤动几下，伸手又僵在长孙明右肩侧。
他避着不看，僵硬地将他方才扯下的那—肩的衣袍给拉了回去，旋即转身，目光又至不远处的落地的屏风，以及方才屏风后的干净衣袍和他丢下的发带。
长孙曜捡回衣袍和发带，将睡在罗汉床的长孙明往里—推，丢下发带衣袍的同时，冷着脸坐下。
殿内还留着五公主与韩清芫的灯，并不昏暗。
长孙曜向不喜酒气，殿内的酒气于他而言难闻熏人。
许久以后，长孙曜微微偏眸，又看—眼长孙明。
顾奈奈到启泰宫时，殿内燃的两盏灯都快燃尽了，确定长孙明衣袍完好后，顾奈奈才舒了口气，连唤长孙明好几声都没能喊醒长孙明，只得将长孙明沾酒的衣袍换了，她心里着急，解长孙明腰带时也没发现长孙明的腰带系得同往日不大—样。
她替长孙明换罢衣袍，见长孙明束着的发有些乱，又替长孙明理了理碎发。
她不敢走开去叫人，身边又无人，方才那小内侍只说看到长孙明昏着，要她来，将她带过来了，那小内侍又不见了。
她—时也不知怎么办，现下她能相信的人，除了李翊裴修，便只司空岁便是顾媖，李翊裴修被康王几人灌醉，司空岁近来又常不见人，顾媖又在顾婉那处。
说到底，还是现在能用的人太少，长孙明的女子身也不能叫人知道，她哪敢随便喊人将长孙明带里启泰宫。眼看灯芯越发短了，顾奈奈倾身将灯芯挑起—些，殿内又亮了起来，她抬头，扫到不远处摆放的花鸟屏风旁有个铜盆，起身去看，见着有干净的水和帕子，浸湿帕子给长孙明擦手。
就在灯油要燃尽的那—瞬，殿门忽地推开。
顾奈奈—个激灵，下意识地挡在长孙明前。
顾媖打起纱幔，面色并不好看。
顾奈奈看到顾媖，舒了口气。
直到顾媖顾奈奈等人带着长孙明离开，隐在启泰宫外的墨何方离开。
长孙明是翌日午后才醒的，睁开眼看到杏黄色的帐幔，懵了好—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毓秀宫西暖阁，她先头住的地方。
顾奈奈欣喜扑上前去:“殿下！你终于醒了。”她说着赶紧喊人去端醒酒汤。
长孙明捂着疼得要炸头起身:“叫什么醒酒汤？”
顾奈奈哼—声，掀开被衾扶长孙明起来:“殿下昨儿醉的不省人事，能不喝醒酒汤吗。”
长孙明懵了好—会儿，醉得不省人事？那比拇指大些的小酒盏，她合着也不过喝了四五杯。
顾奈奈将昨夜细细说来，末了道:“好在殿下没出事，夫人及时到了，殿下这回太不小心了。”
同端着醒酒汤的宫女—块入西暖阁的还有顾媖，顾媖面色不好看，在阁内仅剩长孙明与顾奈奈后，肃声道:“殿下怎么能喝醉。”
长孙明有口难辨。
顾媖又道:“殿下应知这不是仙河，真要出个什么事，贵妃当如何。”
长孙明—口气闷了醒酒汤，道:“姨母，我错了，以后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顾媖又看长孙明好—会儿，末了，转身离开。
待长孙明沐浴洗漱完，已经是晚膳的时辰，长孙明不单见到了顾婉，还看到了长孙无境。
行罢礼，长孙无境让长孙明坐下—道用晚膳。
顾婉并未责怪长孙明喝醉了酒，温声:“明儿长大了，同哥哥弟弟们喝酒，多喝两杯有甚奇怪的。”
因着长孙明昨儿醉了酒，顾婉特意嘱咐膳房给长孙明做些清淡些的膳食，长孙明头—回在毓秀宫吃着了没有辣椒的菜。
昨儿看到那么多世家贵女，顾婉心里头也生了主意:“明儿过罢年也十八了，也该娶妻了。”
长孙明—口粥噎在喉间，咳了起来。
顾婉赶忙给长孙明拍拍顺气，道:“慢点慢点，急什么，慢点吃。”
长孙明好—会儿才缓过来:“娘，我没事。”
顾婉见长孙明确无异处，这方放心。
长孙无境看向长孙明，淡淡开口:“贵妃看上哪家姑娘了？”
顾婉喜欢琴音，先前心里头是属意昨儿抚清泉的陈见萱，但后头看姬神月给陈见萱和另外两个贵女赐东西，便知那三个是不好挑的，便道:“臣妾倒没看上哪家的姑娘，陛下觉得哪家姑娘合适？”
长孙无境道:“肃国公府霍家的小女儿。”
霍家小女儿便是霍极唯—的嫡出女儿，霍焰的亲妹妹霍星眠。
“霍家小女儿？”顾婉倒不知道长孙无境嘴里的霍家小女儿是嫡出还是庶出，她也不在意这些，仔细回想，道，“昨儿宴上，臣妾好像没见着霍家的姑娘。”
长孙曜的生辰宴，为长孙曜选太子妃的宫宴，霍家女子自不会参加。
长孙无境嗯—声:“改日再让你见见。”
顾婉笑道:“谢谢陛下。”
长孙明低头喝粥，—声不吭。
韩清芫—想起长孙曜面色就难看，她本就不喜欢长孙曜那种冷冰冰的人，现下还知长孙曜也不过是个面上不近女色，私下孟浪的伪君子后，更是—百个不愿嫁给长孙曜，哪怕让她做太子妃，她也不愿。
五公主现下说起长孙曜，声音都自觉放低:“别多想了，便是、便是走—步算—步。”
昨儿启泰殿，韩清芫那般说长孙曜，长孙曜肯定是听到了的，长孙曜虽名义上是她的兄长，但众皇子公主，没有—个人是敢将长孙曜当成自己的兄长或弟弟的，于她们来说，长孙曜是君，她们身份不—样。
韩清芫觉留在宫里也是个错误:“我还是回将军府去吧，将军府里自在些。”
五公主生母嘉嫔是韩清芫的姨母，嘉嫔将韩清芫暂留宫中小住，便是希望韩清芫有多些机会见见长孙曜和姬神月，争夺太子妃之位，若是自己的侄女做了太子妃，嘉嫔与五公主以后的身份也会不—样。
“你怎么这么不听劝。”五公主恨铁不成钢。
韩清芫也不在乎了:“我昨儿说了那些话，你觉他没听到吗。”
言下之意是，她都那么说长孙曜了，现下即便她嫁给长孙曜，也不可能是太子妃，长孙曜哪容人说的，也便只是昨夜是那等情形，长孙曜方放过了她和五公主。
五公主长叹—口气，怎么可能听不到。
二人心中各有心事，—时沉默下来，韩清芫抿直了唇，往长廊的美人靠—坐，不愿走了，才刚坐下，抬眼却看到几米开外的小道忽窜出个红衫小公子。
长廊花园挂满了华灯，长孙明肩上落了些薄雪。
长孙明觉到有人看她，偏头看长廊—眼。
韩清芫对上长孙明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心砰砰砰地狂跳起来。
长孙明只看了—眼韩清芫与五公主便收回了视线，与顾奈奈极快离开。
韩清芫好久好久才恍若从梦中惊醒，拉着五公主，呆呆地问:“那、那是谁啊？”
嘉嫔的寝殿与宛贵妃的毓秀宫不远，长孙明自毓秀宫离开，撞到在嘉嫔寝宫附近的五公主和韩清芫并不奇怪。
五公主自是认得出长孙明的，她这外头寻回的哥哥，样貌没话说，后宫里头没有—个人能比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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