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彼有狡童
学堂女孩知道苏云卿得罪了苏曼楚，或多或少下意识对她有些疏离。人之常情，沈家如日中天，权势煊赫。得罪了沈家最尊贵的公主无异于惹了大祸。众人避嫌以免牵连也难怪。只有洛芊凝毫不知情依旧拉着她“云卿云卿”的叫，天真可人。
第二天的课程是音律和礼记。苏云卿从来缺乏文艺细胞，什么宫商角徽羽，什么五音七律，好好的一方古琴她弹得惊天地泣鬼神，全班同学都受不了，也就洛芊凝镇定心神勉强还能安慰自己是第一次弹不打紧。
礼记不外乎一些君臣纲纪，父子伦常之类的封建思想，听得她昏昏欲睡。
下午男孩习骑射，女孩习宫廷礼仪。
“螓首稍低，直立，双手交叉置于腰侧，右膝微曲，目光停在在主子脚尖两寸前。。。”教习礼仪的嬷嬷喋喋不休，要求各位小姐一遍一遍屈膝行礼，力求做到最完美。
淑女啊淑女，苏云卿握紧拳头，再一次告诫自己，忍不了了，再这样做下去她也保不准要上前揍人。大家都是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一遍遍地走来走去个个累的花容萎顿，香汗淋漓。苏云卿以前没有训练过，做这样的重复动作简直要她的命。还好，有人站出来了。
苏曼楚娇滴滴地说：“哎呀，不做了。太累了！”便当真站在那不动了。其他人见有人出头，大声附和：“是啊是啊，都走了这么久了，还不让人休息一会！”
管教嬷嬷见众人抱怨，只好停下休息。
“云卿，还好吗？”洛芊凝拿着兰帕擦拭脸上的汗珠，关心问起。
“还好还好。”苏云卿苦笑一声，什么还好呀，军训都没有这么累过，小腿酸的要命。
还没喝下一盏茶，又听见嬷嬷鬼哭狼嚎扯着嗓子喊上课，大家无奈站起拖拖拉拉集合。
靠，这还是不是人过的日子啊？苏云卿不知道在心里咒骂了多少遍。
“啊——欠”苏云卿困得慌，不小心打了个哈欠，忙掩上嘴。可已经来不及了——嬷嬷手上那根细长的竹条毫不留情地抽上了白皙娇嫩的手臂。疼！火辣辣的疼！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洛芊凝惊呼一声，关心地看向她。苏云卿没来得及理会，刚想叉腰撒泼出口成脏，考虑到形势不由人，生生按捺住脾气，冷笑不语。
总管嬷嬷居高临下望着她，不带任何感情：“女子一行一动要端庄娴雅，切不可粗鄙无礼，失了身份。”
苏云卿垂下手，神情淡淡，声音竟十分冷静：“是，云卿受教了。”
有苏云卿这个前例，大家都乖了很多，不敢大声抱怨，连一向嚣张的苏曼楚也噤声了。
才走几步，“咚”的一声，苏云卿眼紧闭，直直倒在地上。
“啊！！”女孩们齐齐咋呼。
洛芊凝抢上前去，费力地扶起她焦急唤道：“云卿，云卿。”声音竟带着哭腔，芊弱的身子有了一丝轻微的颤抖。唉，这实心眼的姑娘。苏云卿不动声色的重重捏了她一把，很及时地止住的她的泪花。
“怎么了？”教习嬷嬷分开围观的女孩们，急冲冲跑到云卿面前，看见的正是洛芊凝抱着苏云卿大哭的情景。
“十一公主她晕倒了。”大家吵吵嚷嚷七嘴八舌。
“吵什么吵什么，大家让开，快差人请太医！”总管嬷嬷严厉地训斥各位千金小姐，同时疏散人群。
大家哪肯轻易走开？好不容易出了件大事，又可以不用训练又可以看热闹，自然乐得作壁上观。
请太医？苏云卿急了，忙睁开眼，“虚弱”地说道：“不用了，天太热了，我只是受了惊中暑了，休息休息就好了。”又装成血气不足喘不上气的样子，赖在地上起不来，眼底却是恶作剧得逞的暗爽。
总管嬷嬷面容闪过一抹悔咎，这好歹也是个主子，还是皇后娘娘特意关照过的。万一真出什么事了，自己也不好交待。但瞥见苏云卿眼睫下来不及遮掩的一抹笑意，不禁又惊又怒。她在**场上打滚了那么多年，何等精明？立马发现出来不对劲。
苏云卿知道瞒不过她，索性看好戏般挑衅地看着她。就不起来就不起来，气死你！
总管嬷嬷又好气又好笑，对她耍无赖也是万般无奈，何况人也是自己打的，难得大发慈悲没有揭发她。“那好吧，十一公主您好好休息，其余人站好继续练习。”一场好戏就这样草草结尾，礼仪还得继续练习，众女齐齐哀叹，倒也壮观。
“水，芊凝，我要喝水。”苏云卿不忘了拉着洛芊凝的手，装虚弱。
总管嬷嬷皱了皱眉，只好说道：“洛小姐留下来照顾十一公主，其余人随我来。”一行人娉娉袅袅离开。
看着一群莺歌燕舞背影渐远，苏云卿精神抖擞站了起来。“云卿，原来你没事啊？”芊凝脸上泪痕未干，又惊又喜，一脸不可置信。
苏云卿白了白眼，废话，除非我自己没事找事，谁有那本事把我整出事来？
“有事有事，哎呀，小芊芊，我头好晕啊！”苏云卿夸张地作出快要晕倒的动作，往洛芊凝身上一靠，趁机占小美女的便宜。
芊凝扑哧逗乐了，又气又笑，映着脸颊上的盈盈泪珠，清丽不可方物。忍不住轻轻捶她：“坏云卿，又骗我。”
“哈哈！快擦擦眼泪吧，瞧瞧你，哭得像只大花猫似的。”苏云卿坏笑着抚过她的肩，拉她离开。
“去哪呀？”洛芊凝不解的问。
“自然是到处逛逛啰，难得放半天假诶，难不成还杵在这晒太阳啊？”
“这样不好吧？嬷嬷没有准许我们出去玩呢。”
“嗳嗳嗳，我可是中暑了，不能老呆在一个地方，要注意空气流通。”
“空气流通。。。是什么？”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你明明。。。”风中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阳光下一对女孩手拉手，快乐地走在一起。
话说这之后的某一天，温大小姐和她们谈起。
“前两天饶思敏也用你这一招，结果总管嬷嬷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送到太医院针灸。吓得她装不住了，当下睁眼爬起来，比谁都精神。”温碧萝边笑边绘声绘色和云卿芊凝描述当时的情景。
洛芊凝扑哧一笑，苏云卿也是心中暗爽。
“真羡慕你们，不用去学习礼仪。唉，我一看到那个管教嬷嬷，气就不打一处来。”温碧萝半是羡慕半是幽怨说道。
苏云卿自从那日华丽丽地“晕”过去了，一直借口身体虚弱受惊过度不肯上礼仪课，今天不是头晕眼花气血不足明天就是食欲不振脸色苍白。反正她是死猪不怕那个啥啥啥，脸皮厚得紧。这几天还考虑着把所有病都得过一遍再该想什么法子混过去，连带着洛芊凝也逃过不少折磨。学堂其他女孩子们私下里又羡又妒，却没胆子和她一样光明正大地逃课。
苏云卿笑了笑，温言提醒：“好了好了，碧萝，上课时间快到啦，再不走总管嬷嬷又要训人了。”温碧萝想起总管嬷嬷那张令人胆寒的脸，闷闷不乐却只好飞快离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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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螓首稍低，直立，双手交叉置于腰侧，右膝微曲，目光停在在主子脚尖两寸前。。。”教习礼仪的嬷嬷喋喋不休，要求各位小姐一遍一遍屈膝行礼，力求做到最完美。
淑女啊淑女，苏云卿握紧拳头，再一次告诫自己，忍不了了，再这样做下去她也保不准要上前揍人。大家都是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一遍遍地走来走去个个累的花容萎顿，香汗淋漓。苏云卿以前没有训练过，做这样的重复动作简直要她的命。还好，有人站出来了。
苏曼楚娇滴滴地说：“哎呀，不做了。太累了！”便当真站在那不动了。其他人见有人出头，大声附和：“是啊是啊，都走了这么久了，还不让人休息一会！”
管教嬷嬷见众人抱怨，只好停下休息。
“云卿，还好吗？”洛芊凝拿着兰帕擦拭脸上的汗珠，关心问起。
“还好还好。”苏云卿苦笑一声，什么还好呀，军训都没有这么累过，小腿酸的要命。
还没喝下一盏茶，又听见嬷嬷鬼哭狼嚎扯着嗓子喊上课，大家无奈站起拖拖拉拉集合。
靠，这还是不是人过的日子啊？苏云卿不知道在心里咒骂了多少遍。
“啊——欠”苏云卿困得慌，不小心打了个哈欠，忙掩上嘴。可已经来不及了——嬷嬷手上那根细长的竹条毫不留情地抽上了白皙娇嫩的手臂。疼！火辣辣的疼！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洛芊凝惊呼一声，关心地看向她。苏云卿没来得及理会，刚想叉腰撒泼出口成脏，考虑到形势不由人，生生按捺住脾气，冷笑不语。
总管嬷嬷居高临下望着她，不带任何感情：“女子一行一动要端庄娴雅，切不可粗鄙无礼，失了身份。”
苏云卿垂下手，神情淡淡，声音竟十分冷静：“是，云卿受教了。”
有苏云卿这个前例，大家都乖了很多，不敢大声抱怨，连一向嚣张的苏曼楚也噤声了。
才走几步，“咚”的一声，苏云卿眼紧闭，直直倒在地上。
“啊！！”女孩们齐齐咋呼。
洛芊凝抢上前去，费力地扶起她焦急唤道：“云卿，云卿。”声音竟带着哭腔，芊弱的身子有了一丝轻微的颤抖。唉，这实心眼的姑娘。苏云卿不动声色的重重捏了她一把，很及时地止住的她的泪花。
“怎么了？”教习嬷嬷分开围观的女孩们，急冲冲跑到云卿面前，看见的正是洛芊凝抱着苏云卿大哭的情景。
“十一公主她晕倒了。”大家吵吵嚷嚷七嘴八舌。
“吵什么吵什么，大家让开，快差人请太医！”总管嬷嬷严厉地训斥各位千金小姐，同时疏散人群。
大家哪肯轻易走开？好不容易出了件大事，又可以不用训练又可以看热闹，自然乐得作壁上观。
请太医？苏云卿急了，忙睁开眼，“虚弱”地说道：“不用了，天太热了，我只是受了惊中暑了，休息休息就好了。”又装成血气不足喘不上气的样子，赖在地上起不来，眼底却是恶作剧得逞的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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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卿知道瞒不过她，索性看好戏般挑衅地看着她。就不起来就不起来，气死你！
总管嬷嬷又好气又好笑，对她耍无赖也是万般无奈，何况人也是自己打的，难得大发慈悲没有揭发她。“那好吧，十一公主您好好休息，其余人站好继续练习。”一场好戏就这样草草结尾，礼仪还得继续练习，众女齐齐哀叹，倒也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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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嬷嬷皱了皱眉，只好说道：“洛小姐留下来照顾十一公主，其余人随我来。”一行人娉娉袅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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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有事，哎呀，小芊芊，我头好晕啊！”苏云卿夸张地作出快要晕倒的动作，往洛芊凝身上一靠，趁机占小美女的便宜。
芊凝扑哧逗乐了，又气又笑，映着脸颊上的盈盈泪珠，清丽不可方物。忍不住轻轻捶她：“坏云卿，又骗我。”
“哈哈！快擦擦眼泪吧，瞧瞧你，哭得像只大花猫似的。”苏云卿坏笑着抚过她的肩，拉她离开。
“去哪呀？”洛芊凝不解的问。
“自然是到处逛逛啰，难得放半天假诶，难不成还杵在这晒太阳啊？”
“这样不好吧？嬷嬷没有准许我们出去玩呢。”
“嗳嗳嗳，我可是中暑了，不能老呆在一个地方，要注意空气流通。”
“空气流通。。。是什么？”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你明明。。。”风中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阳光下一对女孩手拉手，快乐地走在一起。
话说这之后的某一天，温大小姐和她们谈起。
“前两天饶思敏也用你这一招，结果总管嬷嬷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送到太医院针灸。吓得她装不住了，当下睁眼爬起来，比谁都精神。”温碧萝边笑边绘声绘色和云卿芊凝描述当时的情景。
洛芊凝扑哧一笑，苏云卿也是心中暗爽。
“真羡慕你们，不用去学习礼仪。唉，我一看到那个管教嬷嬷，气就不打一处来。”温碧萝半是羡慕半是幽怨说道。
苏云卿自从那日华丽丽地“晕”过去了，一直借口身体虚弱受惊过度不肯上礼仪课，今天不是头晕眼花气血不足明天就是食欲不振脸色苍白。反正她是死猪不怕那个啥啥啥，脸皮厚得紧。这几天还考虑着把所有病都得过一遍再该想什么法子混过去，连带着洛芊凝也逃过不少折磨。学堂其他女孩子们私下里又羡又妒，却没胆子和她一样光明正大地逃课。
苏云卿笑了笑，温言提醒：“好了好了，碧萝，上课时间快到啦，再不走总管嬷嬷又要训人了。”温碧萝想起总管嬷嬷那张令人胆寒的脸，闷闷不乐却只好飞快离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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