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人，公爵夫人来了。”侍卫问得小心翼翼，“您见吗？”
奥斯顿瞥了一眼路易斯的脸色。
看起来还行，挺正常。
公爵夫人来了两次，两次都吃了闭门羹，公爵再不开门迎客，公爵夫人怕是要破罐子破摔。
“我回宫几天了？”路易斯头都没抬。
“算上今天的话，第七天。”奥斯顿谨慎回答到。
公爵于是首肯了，“放她进来。”
弓弦只拉不放，绷的太紧迟早会断，是该见见了。
奥斯顿眉毛一动，觉得自己赶紧溜最安全，“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谈。”
凯瑟琳终于如愿以偿地踏入了路易斯的书房。
桌上的文件又堆高了不少，也乱了不少。一张覆盖了大半桌子的地图摊在桌面，上面画满圈圈点点的标记。
一周了，她日理万机的丈夫终于愿意接见她了。
最初是她没想好怎么开口，不敢贸然前来，在她终于做好了准备，想跟他摊牌的时候，他却把她晾在了一边。
这真是荒谬，主动权已经到了她手里，他竟敢还这么无视她。
凯瑟琳走近自己的丈夫，稳了稳心神，没有急着开口。
路易斯正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卷好的烟草，不紧不慢用火石点燃，点完，又拉开抽屉，将烟盒扔了进去。
而后，快速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漠道：“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说完，往椅背轻轻一靠，吞云吐雾起来。
他显而易见没把她当回事。
凯瑟琳嘴角微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一股无名火瞬间冒出，强压在心头。
她丈夫的脸隐在烟雾里，她看不真切，却感觉到了一种不对等的被窥视的不安。
他将她看得透彻，她对他却看不分明。
掩饰和隐藏都是徒劳，那就开门见山吧。
“那个秘密，我已经知道了。”凯瑟琳冷冷开口。
“哦？那可真是令人遗憾。”男人笑了笑。
“我真没想到，你明明一直都知道，却还在假戏真做。”
她记得的，路易斯说过，他永远会是安吉丽娜的叔叔。本来，她以为这句话是丈夫对自己的承诺，但现在她才真正明白，这承诺不是给她的。
越回忆起以往她就越生气，他把她凯瑟琳当成了什么，一个蠢货吗？
“这么入戏，这感觉就真的这么好吗？好到你甚至不惜送出王位？”
如果不是因为安吉丽娜，路易斯就会是国王，而她，会成为万人之上的皇后。
是那个小贱人抢了她应得的地位和荣光！
“既然这么喜欢，不如干脆娶了她？你为了她做了这么多，雷吉诺德教皇必定感动得双手赞成！”凯瑟琳讥讽到。
将火掐灭，男人将没抽完的大半截烟草扔进烟灰缸。这种会令人上瘾的东西，他一向适可而止，该扔就扔，即使它价值不菲。
“娶她？”路易斯的表情很放松，唇边的浅笑还没有散去，“不，这世上还有什么关系，能比血缘的牵绊更紧密呢，我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不管她逃得多远飞得多高，最后，在她累了，需要被保护的时候，只能选择回到我的身边。”
“丈夫可以不停的换，但叔叔，却永远只有我一个。”男人的笑意扩大了，连眼底都映满了浓浓的得意。
“你真变态！”凯瑟琳口不择言骂到，又不想让自己显得气急败坏，努力保持着贵妇的优雅。
“谢谢，这个评价令我感到荣幸。”男人一脸不在乎。
凯瑟琳看着丈夫脸上的笑容，沉默了。
他看起来真的心情不错，完全没有表现出秘密泄露的愤怒，反而有种正与人分享秘密般的喜悦。
“我不是来与你闲聊的！”听自己的丈夫聊另一个女人只会令人更生气，凯瑟琳的语气越来越僵硬。
“那就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只剩五分钟了。”男人慢慢收回了笑容，看了一眼怀表。
五不五分钟的，她才不管这些，“那个小贱人，今天起你不能再碰她。”
她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有别的女人，但她绝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爱上别的女人。
“谁都可以，但是她不行，我绝不允许。”
“如果我拒绝？”路易斯看着她，似笑非笑。
“东西在我手里，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把它公之于众，到时，谁都别想好过，她也别再想当这个女王！”
“不愧是公爵夫人，这威胁真有气势。”
伴随几声零落而没有诚意的掌声，男人终于笑出声，目光嘲讽。
“如果我是你，我不仅不会这样做，还会选择物归原主。”
“什么意思？”凯瑟琳瞪着自己的丈夫。
“意思是，你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太安全。”男人缓缓站起，隔着一面书桌，探臂抓住了凯瑟琳纤细的手腕，语气轻柔：“门外的侍卫，他们都听命于我。而这宫殿又很大，地牢也足够多——”
“你不可以伤害我，你不能，威廉不能离开母亲，如果你对我做了什么，他长大后会恨你。”她甩不开他的手。
“是吗？如果我觉得他不应该知道，他便永远没有机会知道。相反的，我却给了你机会。”男人笑着说到。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凯瑟琳的眼睛越瞪越大，带着些许迷茫。
“这抽屉，其实从来都不锁，因为，没有人敢碰。为了让你获得最大的成就感，我为你破了例，甚至还为你留了把钥匙。”
“你应该祈求上帝保佑我们可爱的女王无恙。作为叔叔，我从未想过娶自己的侄女，但如果你不珍惜公爵夫人的身份，我倒是勉为其难可以考虑一下。”
“威廉不会失去母亲的，对吧？”
“亲爱的，你愿意与我一同守护这个秘密吗？”
男人的话一句接一句，如挥舞的尖刀般重创了凯瑟琳，令她失去了言语及反抗的能力。
他的语气很轻，手劲却很重，她已感觉不到手腕裂骨般的疼痛，睁着恐慌的双眼，她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她甚至快站不住，任凭男人抓着手臂，软软靠在桌沿，虚弱无力。
公爵夫人像一只斗败的孔雀，耷拉着本该骄傲的羽毛，在这场本该胜券在握的战役中，被磨尽了最后的斗志。
凯瑟琳被护送着离开了，路易斯看着她留下的怀表，想起雷吉诺德教皇的遗言。
沉思了片刻，他将怀表打开，翻开的表盖里有张泛黄的相片:
年轻的雷吉诺德正亲吻着被他高举过头的婴儿，站在他身边的凯特，温柔的目光则紧紧追随着他们，那脸上的笑容，是幸福。
表盘下方，有一道刻得非常细小的铭文，仔细看的话，能勉强识别出一行字:
——我的一生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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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顿瞥了一眼路易斯的脸色。
看起来还行，挺正常。
公爵夫人来了两次，两次都吃了闭门羹，公爵再不开门迎客，公爵夫人怕是要破罐子破摔。
“我回宫几天了？”路易斯头都没抬。
“算上今天的话，第七天。”奥斯顿谨慎回答到。
公爵于是首肯了，“放她进来。”
弓弦只拉不放，绷的太紧迟早会断，是该见见了。
奥斯顿眉毛一动，觉得自己赶紧溜最安全，“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谈。”
凯瑟琳终于如愿以偿地踏入了路易斯的书房。
桌上的文件又堆高了不少，也乱了不少。一张覆盖了大半桌子的地图摊在桌面，上面画满圈圈点点的标记。
一周了，她日理万机的丈夫终于愿意接见她了。
最初是她没想好怎么开口，不敢贸然前来，在她终于做好了准备，想跟他摊牌的时候，他却把她晾在了一边。
这真是荒谬，主动权已经到了她手里，他竟敢还这么无视她。
凯瑟琳走近自己的丈夫，稳了稳心神，没有急着开口。
路易斯正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卷好的烟草，不紧不慢用火石点燃，点完，又拉开抽屉，将烟盒扔了进去。
而后，快速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漠道：“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说完，往椅背轻轻一靠，吞云吐雾起来。
他显而易见没把她当回事。
凯瑟琳嘴角微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一股无名火瞬间冒出，强压在心头。
她丈夫的脸隐在烟雾里，她看不真切，却感觉到了一种不对等的被窥视的不安。
他将她看得透彻，她对他却看不分明。
掩饰和隐藏都是徒劳，那就开门见山吧。
“那个秘密，我已经知道了。”凯瑟琳冷冷开口。
“哦？那可真是令人遗憾。”男人笑了笑。
“我真没想到，你明明一直都知道，却还在假戏真做。”
她记得的，路易斯说过，他永远会是安吉丽娜的叔叔。本来，她以为这句话是丈夫对自己的承诺，但现在她才真正明白，这承诺不是给她的。
越回忆起以往她就越生气，他把她凯瑟琳当成了什么，一个蠢货吗？
“这么入戏，这感觉就真的这么好吗？好到你甚至不惜送出王位？”
如果不是因为安吉丽娜，路易斯就会是国王，而她，会成为万人之上的皇后。
是那个小贱人抢了她应得的地位和荣光！
“既然这么喜欢，不如干脆娶了她？你为了她做了这么多，雷吉诺德教皇必定感动得双手赞成！”凯瑟琳讥讽到。
将火掐灭，男人将没抽完的大半截烟草扔进烟灰缸。这种会令人上瘾的东西，他一向适可而止，该扔就扔，即使它价值不菲。
“娶她？”路易斯的表情很放松，唇边的浅笑还没有散去，“不，这世上还有什么关系，能比血缘的牵绊更紧密呢，我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不管她逃得多远飞得多高，最后，在她累了，需要被保护的时候，只能选择回到我的身边。”
“丈夫可以不停的换，但叔叔，却永远只有我一个。”男人的笑意扩大了，连眼底都映满了浓浓的得意。
“你真变态！”凯瑟琳口不择言骂到，又不想让自己显得气急败坏，努力保持着贵妇的优雅。
“谢谢，这个评价令我感到荣幸。”男人一脸不在乎。
凯瑟琳看着丈夫脸上的笑容，沉默了。
他看起来真的心情不错，完全没有表现出秘密泄露的愤怒，反而有种正与人分享秘密般的喜悦。
“我不是来与你闲聊的！”听自己的丈夫聊另一个女人只会令人更生气，凯瑟琳的语气越来越僵硬。
“那就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只剩五分钟了。”男人慢慢收回了笑容，看了一眼怀表。
五不五分钟的，她才不管这些，“那个小贱人，今天起你不能再碰她。”
她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有别的女人，但她绝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爱上别的女人。
“谁都可以，但是她不行，我绝不允许。”
“如果我拒绝？”路易斯看着她，似笑非笑。
“东西在我手里，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把它公之于众，到时，谁都别想好过，她也别再想当这个女王！”
“不愧是公爵夫人，这威胁真有气势。”
伴随几声零落而没有诚意的掌声，男人终于笑出声，目光嘲讽。
“如果我是你，我不仅不会这样做，还会选择物归原主。”
“什么意思？”凯瑟琳瞪着自己的丈夫。
“意思是，你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太安全。”男人缓缓站起，隔着一面书桌，探臂抓住了凯瑟琳纤细的手腕，语气轻柔：“门外的侍卫，他们都听命于我。而这宫殿又很大，地牢也足够多——”
“你不可以伤害我，你不能，威廉不能离开母亲，如果你对我做了什么，他长大后会恨你。”她甩不开他的手。
“是吗？如果我觉得他不应该知道，他便永远没有机会知道。相反的，我却给了你机会。”男人笑着说到。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凯瑟琳的眼睛越瞪越大，带着些许迷茫。
“这抽屉，其实从来都不锁，因为，没有人敢碰。为了让你获得最大的成就感，我为你破了例，甚至还为你留了把钥匙。”
“你应该祈求上帝保佑我们可爱的女王无恙。作为叔叔，我从未想过娶自己的侄女，但如果你不珍惜公爵夫人的身份，我倒是勉为其难可以考虑一下。”
“威廉不会失去母亲的，对吧？”
“亲爱的，你愿意与我一同守护这个秘密吗？”
男人的话一句接一句，如挥舞的尖刀般重创了凯瑟琳，令她失去了言语及反抗的能力。
他的语气很轻，手劲却很重，她已感觉不到手腕裂骨般的疼痛，睁着恐慌的双眼，她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她甚至快站不住，任凭男人抓着手臂，软软靠在桌沿，虚弱无力。
公爵夫人像一只斗败的孔雀，耷拉着本该骄傲的羽毛，在这场本该胜券在握的战役中，被磨尽了最后的斗志。
凯瑟琳被护送着离开了，路易斯看着她留下的怀表，想起雷吉诺德教皇的遗言。
沉思了片刻，他将怀表打开，翻开的表盖里有张泛黄的相片:
年轻的雷吉诺德正亲吻着被他高举过头的婴儿，站在他身边的凯特，温柔的目光则紧紧追随着他们，那脸上的笑容，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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