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春风燕子楼_重生抗日之风起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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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春风燕子楼

  却说聂凤智与丛飞一行人踏上知春岛,见这小岛居然也有两个弹坑,才知道这里也挨过小鬼子的炮弹,只是小鬼子惊慌失措,没有准头,才让燕子楼逃过一劫。

  聂凤智赶紧派人四处查看了一翻,回报没事,这才搓手笑道:“还好,还好,不然罗政委可饶不了我!唉,我说,都是你们吕老总拿了一个什么抗日作战中的城市保护指要给中央,中央也认为在我们条件具备的情况下一定在尽力保护好城市,不然哥哥就没这么多担忧了嘛!”

  丛飞笑道:“这在咱们复兴军,几乎人人都得认真学习,咱总座交代过,所以城市,都是咱中华民族数千年劳动人民的心血建设而成的,不管从文物价值还是历史价值,都是不可估量的,秦砖汉瓦,还有这唐楼宋碑,它们可都会说话哟,又怎能让它们轻易毁于战火之中呢?话又说回来,你看外面,小鬼子烧了炸了多少房屋,还不都得重建吗?这可都是又要人力又要财力的,如果没有被破坏,这些人力物力拿出发展其它方面,农田水利,道路交通,基础工业等,不是更能促进咱们民族的复兴吗?”

  聂凤智似懂非懂,不过也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一会儿又抬头指着燕子楼道:“我看这楼不过两层,也看不出有啥特殊的地方嘛,为何如此受到重视?”

  丛飞笑道:“不是这样理解,有许多东西,它的价值是隐藏着的,像这燕子楼,最重要就是它的历史文化价值了,非只是它,这徐州有五大名楼,其余四座黄楼、奎楼、彭祖楼、霸王楼也属这种情况。”

  “历史文化价值?我说兄弟,不过就是石头木头久一点罢了,未必这些东西一久了,它就成黄金了不成?”聂凤智不解,当然,这是可以理解,他从十三岁就参加了革命,在战斗中成长,在战斗中学习,耳濡目染的都是战争,说到带兵打仗,他那是炉火纯青,除此以外的东东,对一员武将来说,的确是格格不入,这才是:平生只问干戈事,何曾闲来说风月?

  一小参谋插话道:“司令员,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在燕子楼逼死了当时的徐州名妓关盼盼,所以这里就有故事哩!”

  聂凤智奇道:“你说啥,你们平时不是说白居易是一个好官么,他娘的咋会干这档子糗事儿?”

  “唉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啦!”那小参谋中学都没读完就国破家亡出来参军了,听到的也只是一麟半爪,见司令员追问,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丛飞笑道:“世人断章取义,还以讹传讹,这真是让香山居士蒙冤千年哪!”

  “丛长官,您给讲讲咋回事?”几个参谋人员一哄而起,小年青对才子佳人的事,似乎总是感兴趣。

  “哎,这个嘛,我首先说明哈,这关盼盼呢,她是为情郎殉节而死的,白居易可没逼她哟?”

  “哇,她还有情郎呀,不是丈夫啥的?”有几个家伙大惊小怪地叫起来,不过多少有些故意的成份。

  同行的有两位女兵,其中一位见几个男兵不正经,伸手在一个最夸张的家伙胳膊上很劲儿的拧了一圈儿。

  “哎哟,我说小芹同志,你咋拧人呢?”这个姓罗的家伙更夸张地叫起来,不过看到小芹向他扑来,飞快地跑开了。

  “人家盼盼的身世也很可怜的,你们这些家伙这样取笑人家,太不道德啦!”那小芹嗔道。

  “啥?她身世可怜,小芹你给说说,她哪里可怜了?”男兵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

  “这个啊,我,我知道的也不多,听说盼盼的生母原来也是教坊的歌舞妓,后来从良啦,可是嫁人不久,丈夫就因病去世,因为生活所迫,她又不得不回到那…那地方,这时盼盼出生不久,她母亲又举目无亲,只得把盼盼带在身边,不过她知道她知道自己所呆的地方是个火坑,为了不让盼盼走她的老路,她想方设法严防女儿沾染妓院习气。可是造化弄人,噩运总是降临到不幸的人身上,没过几年,她自己也得了绝症,临终把女儿托给一位从良的好友,嘱咐她好生抚养,莫教盼盼走上她的老路。可哪里知道,这位养母也没几年就死啦。”

  “啊!她还真是不幸啊!”几个男兵起初还有些玩笑的成份,但听了小芹的叙述,不禁严肃起来,转而对盼盼深深的同情。

  “可是这还没完嘞!”小芹幽幽道。

  “啥,还没完?”几个男参谋惊叫起来,不过这次不是故作夸张了。

  “是呀,盼盼逐渐长大,也出落得非常美丽,让他的养父也产生了不良之心,只是她的养父是一位坐馆的先生,道德还算可以,可是有一天这先生喝酒解闷,却越喝越愁,终于醉了,盼盼前去伺候,哪知道这养父突然对她动手动脚,盼盼一个弱女子,哪里抵抗得过,就这样,这样……”小芹有些哽咽。

  “该死的老王八蛋,老子毙了他!”开始的那个罗参谋怒道,连聂凤智在一旁也一脸气愤,这故事丛飞自然知道,见小芹在灯光下那般幽怨的神情,不由多关注了几眼。

  罗参谋插话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盼盼的养父酒醒后,羞愧难当,就自个上吊死啦。可最可恨的是衙门在审理这件人命官司时,认定盼盼犯了‘诲淫之罪’,不能全辞其咎,也得承担一部分责任,这样她被遣入教坊,从此成了一名官妓!你们说,她的命运还不悲惨吗?”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在共产党人的信仰和意识里,他们的使命,就是要推翻暴政,让所有受苦受难的人民得到解放,关盼盼本是受害人,却被这该死的衙门给判入教坊,彻底地毁了这个可怜的女人的一生,这样的政府,也正是共产党人革命的对象。

  “同志们,这就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它就是一个赤裸裸的吃人的社会。”突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政委!政委来啦!”众人闻声知人,的确是支队政委刘浩天赶了过来,新兵较多,城市刚刚接管,各类事件也是多如牛毛,作为政委的刘浩天忙得脚不沾地,此时方才有些空暇,得知司令员和丛支队长到燕子楼来了,也急忙赶了过来,他在后面也听了小芹的讲述和众人的议论,及时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且带了鲜明的政治委员的特色。

  “政委也知道关盼盼,你给讲讲。”罗参谋又起哄了,不过在他们心目中,政委可是大知识分子,那是有一肚子墨水的。

  “几个小子又给我出难题喽!对于这些往事,我可不知道,不过呢,我们今后还要治理城市,要保护毛主席要求保护的这些东西,如果不了解它们的内在意义,又怎么能保护好呢?我今天也是带着学习的态度来的,刚才小芹同志就很好的给我上了一课,长见识啦!听说丛支队长可是武汉大学的高材生喽,不如请丛支队长给大家讲一讲,大家欢迎!”刘浩天也是从十多岁就干革命的,他擅长的是政工,的确不知道这些秩事,但他却表现得非常大度,也顺便把话题抛给了丛飞,这倒充分体现了一个共产党人的气量和睿智。

  “对对。”聂凤智道,“你说不是白居易逼死她的,那她又是怎么死的呢?”

  “哈哈,还是小芹同志来讲吧!”丛飞盯着小芹,不过他此时的眼睛倒丝毫没有杀气,只有一道清澈的光。

  小芹慌忙摆手,“不,不,我也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还请首长给我们说说。”小芹知道有这么多首长在场的时候,不应该长久的霸占话语权。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啦!”丛飞笑道,他也只二十五六岁,依旧有着年轻人的好胜心理,当下也不客气。

  “这关盼盼天生丽质,更兼才艺出众,进入教坊之后,很快成为红牌,新来徐州来任职的唐武宁军节度使张愔闻之,专程来访,唐代的许多年轻人那可是满腹诗书的,张愔本人也是一个风流才子,两人一见,便有了几分心仪,便于席间对诗相娱乐。两人诗来诗往,越来越觉得相见恨晚,到后来,关盼盼的最后来了一句是‘天公本是多情子,为我殷勤兆瑞年。’而张愔即时以‘劝卿暂忍怜花泪,自有风流泰运年。’相应和,这种你情我爱彼此已表现得十分显露,当晚就,就,嘿嘿”丛飞看到现场有女同志,觉得有些话不好表述啦。

  “就咋的啦?丛长官,别整悬念哟!”聂凤智也是年轻人,此时居然带头起哄,几位女兵似乎知道下面的话有些不大中好,悄悄地往后挪,不过却都竖起耳朵听丛飞的下文。

  丛飞压低声音道:“当晚他们就共赴锦帐鸳衾,情爱无限。并相约白头偕老,可是张愔的父亲张建封是朝廷名臣,张愔为官也颇有口碑,碍于官宦人家的身份,一时不敢贸然纳妾,后由同僚设法为盼盼脱籍除夕,他们才如愿以偿。”

  “啊,这可是好事呀!她得逃苦海,又找到一个非常爱他的男人,而且他们还有这么高品位的共同话题,简直是神仙眷属嘛!”聂凤智叹道。

  “哪有这么惬意的剧情啰,司令员同志,人间不如意事,十之有八九咧!”丛飞道,“关盼盼从了张愔之后,张愔安排她就住在这燕子楼,夫妇二人琴瑟相谐,才子佳人,的确是幸福美满。关盼盼在这样美好的生活中,也是滋润得如天仙一般,就连后来大诗人白居易到徐州来拜访张愔,也曾写诗来高度的赞赏她,说她是‘醉娇胜不得,风袅牡丹花’。不久张愔被调长安任检校工部尚书,关盼盼伴随同往,。稍后张愔又升调兵部尚书,这当然也是好事儿,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张愔还未来得及上任,却突然生病,而且一病不起。”

  “啊!”众人不免惊呼出声,想不到关盼盼的命运陡然翻跌,的确是天意弄人。

  “后来呢?”另一女兵问道,不知何时,她们又走到前面来了,听得津津有味哟。

  “嘿嘿,这个,张愔临终前给足了关盼盼生活费用,嘱她回徐州燕子楼定居。当时不少人都劝关盼盼另行改嫁,但她说张大人于风尘邂逅她,也将她从风尘解放出来,是她人生中唯一的知己,她要矢志为张愔守节,这一辈子再不事他人。关盼盼在燕子楼独居十余年,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这也行嘛,颇有隐者的姿态哟!”刘浩天道。

  “如果就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关盼盼也算不差,可是多事的人出现了,不是白居易哈,这人是张愔的好朋友张仲素,他也是唐代著名诗人,对张愔和关盼盼的情况非常了解。一次诗兴大发,就假借关盼盼的口吻写《燕子楼》七绝三首,并拿给诗友白居易过目,白居易看后,便依韵和了三首诗。其中被后人诟病的那首诗是这样的:‘黄金不惜买娥眉,拣得如花四五枚。歌舞教成心力尽,一朝身去不相随。’本来文人间诗文唱和很正常,可是不知咋地,这些诗歌传进了燕子楼,关盼盼读了白居易的诗后,感慨良多,她觉得白居易在笑她不能以死全节,遂绝食来表明自己对张愔的真情实意,十多天水米不沾,一代佳人,终至香玉殒!关盼盼死后,由白居易出面操持,将她安葬在张愔墓旁。事后关盼盼的老仆把盼盼临死前的绝命诗拿给白居易看,只有两句‘儿童不识冲天物,漫把青泥污雪毫。’她把白居易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啦,白居易看后,不由大哭道‘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后人遂认为是白居易逼死了关盼盼!”

  “本来就是嘛!”小芹突然道,“这白居易简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没事去说别人,吃饱了撑的呀!”

  “对,对!”一帮年轻人也都赞同小芹的看法。

  刘浩天忙道:“唉唉,我说你们几个,瞎嚷嚷什么呢?古代那些文人哪,有时候还真有些小孩子脾气,他们是性之所至,就发乎为诗,哪里去管什么后果,有时候写完了诗,连自己都忘了啦!所以也不能全怪白居易。”

  几个女兵撅着嘴嘟囔:“本来就是嘛!”

  聂凤智赶紧岔开话题:“丛支队是徐州人吗?何以知道这么多?”

  “不是,咱们五支队的慕容珂才是徐州的,这些都是那小子告诉我的。我这算是替战友怀古吧!哈哈。”丛飞轻笑道,他当然不会去这些小兵们计较。

  刘浩天道:“咱们是革命者,这些往事倒不是咱们评判的,不过我在巡城时在彭城楼那边看到石碑上有首诗,大家倒是可以领略一下,我念给你们听听:项王台上白云秋,亚父坟前草木稠。山色不随人事改,水声长近戍城流。空余月夜龙神庙,无复春风燕子楼。楚汉兴亡俱土壤,不须怀古重夷犹。”

  “好好。”聂凤智以掌击栏杆,“咱们当前的主要任务,是消灭小鬼子,复兴大中华,这些文化古迹,还有它们的内涵故事,就留给子孙后代去研究吧!”

  这正是:河山破碎犹未全,生民半在水火间;旖旎往事且去矣!留与子孙烩灯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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