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_相公别挡道之望门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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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素颜有些意外,除了自己让她休息,青竹当值时,很少会突然离开自己三米之外,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紧急、意外的人或事,不然,也不会突然不说一声便离开。

  刘姨娘看到青竹飞纵的身影,不由讶然,妙目里含了几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很关切地对素颜道:“大少奶奶,卑妾也陪您一起去看看司徒姨娘吧,卑妾懂一点浅显的医理,太医没来之前,卑妾能帮着做些简单的护理。”

  刘姨娘果然是会些医理的,素颜便想起侯夫人吃的八珍粥来,里面或许放了什么别的料也未为可知,而刘姨娘自己,定然也是先吃了解药的,只是,这是她与侯夫人之间的争斗,素颜暂时不想管,只要不闹到自己身上来,她们爱怎么闹,闹去。

  “那求之不得了,姨娘请。”素颜对刘姨娘道,她倒想看看,刘医娘所说的浅显的医理,究竟浅到了何种地步。

  紫绸见青竹没有跟着素颜,她自己便跟了上来,几人很快便到了后园里,小黑屋竟然离那扇种着药草的园子不远,素颜昨日忘了这一点,一见之下,心里便有些不祥的预感。

  好在,她离小黑屋还有十几米的路程时,青竹如一个飘渺仙子般凌空踏步而来,在素颜身后,急速停下,面色平淡无波,也没有对素颜说明,她方才的去处和原因,素颜也没问,她从青竹与叶成绍的话语里听出来,青竹定然是司安堂的人,她除了要贴身保护自己以为,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事情,这属于机构机密,素颜不想掺合。

  所谓的小黑屋,不过是一间单独的,没有窗子的房子,里面没有床,只有一条长凳,被关在里面的人吃喝啦撒睡都在里面,到了晚上,也不许点灯,没有窗,屋里便一片漆黑,关在里面的人,既要忍受恶臭的气味,又暗无天日,自然是很难受,那便成为了,大宅子里,专门惩罚做错事的妻妾一种惩罚。

  两个婆子守在小黑屋门外,见了素颜来了,忙上前来行礼,刘姨娘跟在素颜身后,见那小黑屋的门还关着,皱了眉道:“不是说司徒姨娘已经晕过去了么?怎么还不快些将那黑屋的门打开通风,再关下去,只会加重病情啊。”

  素颜也深觉有理,忙对那两个婆子道:“快快将门打开。”

  两个婆子听了忙去开了门,果然一股酸臭味自小黑屋里传来,素颜不由看向身旁的紫绸,紫绸自己也觉得奇怪,先素颜一步进了黑屋,一看屋里那情形,她很是委屈,也更觉无语,退了出来,沉着脸看着素颜。

  素颜还没责问她呢,她倒是先发上火了,不过,紫绸素来是个沉稳的,一般不会这样,只怕是受了窝囊气了才会这样,好脾气的人也在发火了,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

  素颜不由加快了步子,拿了帕子掩住嘴,走进黑屋里一看,只见满地都是饭菜碗碟,屋里有一张小床,上面铺着棉被,但只看到垫的,盖的那床被丢在了地上,上面沾了不少菜汁汤水,而司徒兰正歪靠在大迎枕上,两只漂亮的大眼狠狠地瞪着站在门口的素颜,如果目光能够杀人,估计她现在,已经把素颜碎尸了。

  一看这情形,素颜心里便有了几分明了,正好刘姨娘也走近过来,她便偏过身子,让刘姨娘站在门口看。

  果然刘姨娘一看屋里的情形,也吃了一惊,她没想到,素颜虽说是惩罚司徒兰,却对她还算宽仁,小黑屋里虽说酸臭,但屋里并不寒冷,墙脚边烧了一个碳盆,虽然碳火已灭,但边上的竹蒌里,仍有没烧的银霜碳,而为了司徒还特意在屋里置了张小床,被子齐全,再看地上的饭菜,有鱼有肉,除了屋子条件不行外,司徒昨夜应该并未受虐待,只是,看来,这位司徒姨娘脾气很大,很是不领大少奶奶的情,正在故意作贱自己,以另外的方式与大少奶奶对抗呢,刘姨娘眼里不经意的就闪出一丝笑意来。

  “大少奶奶这……倒也还算对司徒姨娘特殊关照了呢,不过,这里气味着实难闻,司徒姨娘又病了,大少奶奶还是着人将她抬回屋里,请太医来医治吧,怎么说,司徒姨娘也是千金之躯,她可不能在这种地方呆得太久啊。”刘姨娘两眼亮晶晶的,看过素颜后,又看了眼司徒,也不嫌屋里脏,很殷勤地走进屋里,自然地拉起司徒的手腕,给她探起脉来。

  司徒兰对刘姨娘倒还和气,见她拉她的手探脉,很顺从的任刘姨娘施为,只是一双眸子死盯着素颜,冷哼道:“大少奶奶是怕我死在这里了么?你放心,你是正室,我是妾,我明白自己的地位和身分,你既然要罚我,我便老实的受着,既没用饭,也没睡你拿来的被子,既然已经关进来了,那些虚伪的好心,我一概不接受。”

  “妹妹真的明白了么?那也不枉我罚你一场,如今妹妹既然已知错,那便不必再受罚了,来人,扶了姨娘回屋去,请太医来诊治吧。”素颜倒也不恼,司徒这样子,跟个任性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前世时,她与父母堵气,也会自己冻病自己,好让父母担心,后悔,司徒如此行为,不正是想让自己背上虐待她的骂名么?

  只是,生了病的人,说话的声音还可以如此气息实足,眼神还可以如此凌厉,那便是病得不到位啊。

  进来两个婆子,上前来扶司徒兰,司徒兰狠狠地瞪着那两个婆子道:“贱卑,拿开你的脏手,本姑娘可是侯府嫡长女,哪里是你们这等下贱之人能碰的。”

  紫绸在外头听着就气,分明自己派了人,仔细关照过的,一切安排得妥妥贴贴,这司徒名义上,是被罚了关小黑屋,实则不过是移了个地方歇一晚罢了,一应用度并不差,她却偏要折腾自己,那不是自己找虐么,想趁此陷害大少奶奶么?怪不得身为侯门嫡长女会沦落为作妾的下场,着实是她自己太讨厌了。

  两个婆子被司徒骂得讪讪地收回了手,素颜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司徒兰的侍女道:“既然你家小姐不喜让人碰,那你便扶她回去吧。”

  那侍女去是两眼鼓鼓地看着素颜,并没有动。

  “大少奶奶不是要关我小黑屋么?那就继续关着好了,哼,本姑娘就不走了,就在这里,看你能关我多久。”司徒兰愤恨地看着素颜道,竟是耍起赖来,她有生之年,虽挨过骂,但从未被人如此惩罚过,昨日蓝素颜的下人竟然还拿块脏兮兮的帕子堵她的嘴,让她过后好生吐了一回。

  “哦,这样啊,看来,司徒妹妹也没什么大碍,那我走了,司徒妹妹觉得这里舒服,那就继续呆着,呆烦了,想回去也行,紫绸,我们走。”素颜笑了笑,转身便要走。

  司徒兰气得自床上一冲而下,对着素颜就骂道:“蓝素颜,我跟你没完,不要以为你如今封了一品就了不起了,你在本姑娘眼里,一文不值,别以为那个混帐现在把你看成个宝,他现在不过是图你的新鲜,等过了这几个月,再抬几个新人回来,你就等着靠边站吧。”

  竟然敢当面大呼大少奶奶的名字,这小妾做得也太狂了些吧,素颜微眯了眼睛看着司徒兰,只觉她行事与以往很是不同,第一次在洪氏屋里见到的司徒兰,冷静而沉着,说话句句透着机锋,心机也深,而今天的司徒却像个泼妇,更想个不可理喻的任性小孩,这变化也太快了些,不合常理。

  一旁的紫绸实在是气不过,见素颜挨了骂却没作声,她便对司徒兰大声喝道:“大胆,哪有小妾直呼正室之名的,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刘姨娘在一旁也好生劝司徒道:“司徒姨娘啊,你也真是的,这可真是太不合规矩了,大少奶奶可是世子爷的正妻,她便是出身没有你贵重,但如今身份摆在那里,你可不能如此对她啊,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位大一极便要压死人啊,姨娘还是认命吧,不要再闹了。”

  素颜听了刘姨娘这话就不停皱眉,这话听着是在劝慰,却像是在挑唆,司徒最恨的便是她出身比自己高,却要被自己压一头……

  果然就听司徒兰大声道:“我凭什么要低头,不就是个正室身份吗?这还是本姑娘当年不要的呢,哼,给这混蛋做正妻,也不见得就是多风光的事情,京城里头,凡有点子身份的人家,没一个人愿意与他联姻,蓝素颜,你不过是爱上宁伯侯府的权势,趋炎附势罢了,听说,你与上官明昊还牵扯不清呢,你为了荣华富贵,还真是不择手段。”

  素颜一听她连上官明昊也扯进来了,心里不由恼怒起来,这可是在污辱自己的人格了,看来,她今天是非要惹怒自己,好让自己发火,她好将事情闹得更大吗?

  素颜面沉如水,双眸冷冷地看着司徒兰,总感觉她太过反常了点,紫绸听了司徒兰的话,气得冲口就说道:“姨娘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不屑做世子爷的正妻,却巴巴里来给她作妾,原来是自己清楚自己的斤两和人品,只有资格与人作妾,没格作人正妻啊,姨娘的自知之明也太甚了一些。”

  这话真好触到司徒兰的痛脚,她突然疯了一般就向素颜冲了过来,“蓝素颜,你装贤淑,故意不说话,让你的丫头来刻薄我,我……我今天要跟你拼了。”

  素颜笔直地站着,冷静地看着司徒兰,动也不动,任她向自己冲过来,果然,司徒张着五指刚冲到她面前三尺不到的地方,青竹出手了,只是轻轻一拨,司徒便被摔在了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饭菜上,顿时一条上好的宫锦绣青梅罗裙被污了一大片,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狼狈不堪。

  她更是气了,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就往素颜身上扔,青竹素手轻弹,只听叮的一声,那瓷片便被青竹弹在了地上,她身前一步,拦在了素颜身前,对司徒道:“你再敢对大少奶奶不利,奴婢打断你的腿。”

  司徒哪里被人如此威协过,站起来就要与青竹拼命,青竹刚要动手,素颜忙在她身后道:“不要伤她,制住她就好,她怕是中了什么毒了。”

  青竹听了原本要甩出去的巴常改成了指法,一手捉住司徒兰,轻轻在她脖间一点,司徒兰身子一软,青竹上前一步拦腰搂住了她。

  素颜看司徒终于被制住,冷着脸转身便往外走,就听刘姨娘在屋里道:“大少奶奶,您这丫头用的是什么手法啊,怎么司徒姨娘突然晕过去了?不会伤了她的身子吧。”

  司徒的贴身丫头一听,也紧张了起来,冲过来就要扶司徒兰,青竹哪里肯让她碰,只是短袖轻甩,便将那丫头甩到了一边去,那丫头便大叫了起来:

  “大少奶奶,你也太狠心了,姨娘便是有几句话对你不恭敬,也没必要将人打晕吧,你……你等着,我这就回侯夫找老爷和夫人去,总要给我家小姐讨个公道回来。”

  素颜一听,这丫头也有些不对劲,她也见过这丫头两回,倒底护国侯府调教出来的,行止有据,有进退,怎么今天也会如此狂燥呢?

  她不由停下脚步,转身回到小黑屋里,在屋里慢慢查寻了起来。

  刘姨娘看了便道:“大少奶奶,您还是先把司徒姨娘送回去,请太医来医治吧,她要真出了什么差子,侯爷和夫人可是真的会发怒的,她可比不得洪氏啊,说句不好听的,大少奶奶您一进门,就先后有姨娘出事,这予你的名声也不好的。”

  素颜听了看了刘姨娘一眼,突然道:“母亲只怕醒了,姨娘还不去舒服母亲么?”

  刘姨娘听得一怔,眼中便闪过一丝张惶,随即又笑道:“卑妾才从夫人处来,是夫人吩咐卑妾要看望司徒姨娘的,大少奶奶,您还是听卑妾的劝,快些先医治司徒姨娘的好,这里,卑妾帮您清理吧,唉,怎么闹成这个样子了,侯爷回来知道,一定又要闹心。”说着,她走进屋里,竟是亲自拿个扫把清扫了起来。

  “这是下人做的事,姨娘怎么亲自动手了?还是让奴才们来吧,姨娘可是长辈,传出去,人家会说我不尊敬你呢。”素颜看了便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一片急色,忙让紫绸上前去夺了刘姨娘手里的扫把。

  刘姨娘看着被抢走的扫巴,微呆了一下,随即笑道:“看大少奶奶说的,卑妾不过是半个主子,为大少奶奶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边说便边走开了些,一双粉色的绣紫玲兰绣花鞋上沾了一些汤汁,她也不嫌脏,轻移莲步,退到了墙边。

  素颜淡笑着劝道:“这里气味污浊,姨娘还是离开吧,一会只怕侯爷要下朝了,您身上沾了气味,怕是侯爷会不喜呢。”

  刘姨娘听了脸色一变,也不好再呆下去,只好点头出了小黑屋,临出门,还不忘也要拉素颜走,“大少奶奶千金之体,这里太臭了,您也快些走吧。”

  素颜笑着点头,眼睛迅速扫向刘姨娘方才站过的墙角,那里放着碳盆,碳火早就灭了,黑乎乎的,并没有什么异状,但是,她眼睛一凝,那碳盆沿上似乎有片状似叶子的东西,她不由走了过去,拈了起来,一看之下,顿时脸色一沉,果然如此,怪不得司徒会如此狂燥。

  她将那叶子用手帕包起来,然后再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刘姨娘在屋外看到素颜出来了,神色自然平淡,又跟素颜说了两句应景的话,终是担心侯爷回来,会到她屋里去,告辞离开了。

  司徒兰的丫头虽然跟在青竹身后,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紫绸听得火起,与她对了几句,那丫头也叫嚣着要与紫绸撕打,青竹听着烦,素指凌空一点,将她也弄晕过去,紫绸便让两个粗使婆子将她拖往悠然居去。

  将司徒放在她的卧房里后,青竹脸色凝重,悄悄对素颜道:“要不要奴婢请了世子爷回来,这事着实透着蹊跷,大少奶奶您一人怕是不好应对。”

  素颜凝了凝眉,沉吟片刻道:“不用了,你一会用心瞧着,捡有用的东西告诉他就是了。”

  青竹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大少奶奶如今也会为世子爷着想了,其实,最近世子爷正忙得很,朝中就要大换血了,有些宿臣,居功自傲,强横而不自己制,素位尸餐,皇上早就看不顺眼,却找不到要换掉他们的理由,皇上要理由,司安堂自然就要帮皇上找,没证据,创造证据也要用上的。

  只是爷对大少奶奶太过用心,这些天丢了手里的事,尽量陪着大少奶奶呢,昨儿还说要休什么婚假的话,估计皇上定是骂了爷,只是爷嘻皮惯了,没当一回事罢了,但终究皇命难违,爷过得也苦,有些事情,爷是不得不做的,好在,大少奶奶真的很聪慧,似是看出了爷的身份,懂得体谅和体贴爷了。

  素颜让人给司徒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将她放在床上,掀了被子盖好,然后,自己给司徒兰探起脉来,但探了很久,并查不出什么异样,想起前世时,可以抽血化验,一查便知司徒是否中毒,如今光用一片叶子,怕是不能说服别人,那小偏门后的药蒲里,那种令自己心惊的药物,却被侯府的人称为良药,她的话,又有谁能相信?

  而且,她现在也着实不想就此揭穿一些事情,那是个诺大的黑洞,一但被扯开盖在黑洞表面的遮布,必然会掀起惊天大浪,而且,会给自己惹来很大的麻烦,好好的坐山观虎斗,何必将虎怒转到自己身上来呢?

  一时,太医请来了,竟然又是那位陈太医,素颜觉得这位太医很有意思,是个妙人儿,上回明明自己并未中毒,而这太医却说得活灵活现的,而且,还刹有介事的拿了粒药丸来给自己吃,不过是料养生的药物罢了,吃了倒没什么坏处,只是,他也太能装了,边精明无比的太后娘娘也骗了过去,真不知道叶世绍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是如何与他密谋的。

  陈太医进来后,便要给素颜行礼,陈太医官居四品,比起素颜的一品来低了好几级,行礼是应该的,素颜制止道:“先生无须多礼,您是长辈,应该受侄媳一礼才是。”

  陈太医听得惊惶,忙摇了手道:“不敢,不敢。”心里却暗暗点头,世子夫人倒是个谦逊平和之人,不过,这大周朝里,真有几个人敢称世子夫人侄媳啊,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他可是不敢的。

  一看床上之人竟是司徒兰,陈太医又是一阵惶恐,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啊,要是她稍有差错,护国侯府那边,也不是好相与的。

  陈太医小心亦亦的给司徒兰探着脉,越太脸色越凝重,过了很久才松了手,皱了眉头对素颜一辑。

  素颜心一惊,难道司徒不止是只中了那种毒?还有别的毒药不成?那种植物,虽然有毒,但少量吸入,只会令人狂躁,产生幻觉而已,并不能致人死命,陈太医医术精湛,探完脉后为何如此严肃?

  “太医有话请讲,司徒妹妹究竟是得了何病?”素颜冷静的看着陈太医,将司徒屋里的其他几个下人都屏退出去。

  “夫人,姨娘病情很怪异,下官也说不好,她身上至少有两种毒素,一种稍轻,但却霸道,能令她血行加速,性情骤变,另一种,却是深入血液里,是慢性的,体内积下不少了,而且,下官还不知道是何种毒,便无从下手解毒。”陈太医郑重的说道。

  素颜听了心里咯登一下,慢性毒药,还中毒颇久了?

  “您能看得出,中毒有多少日子了吗?”素颜又问。

  “至少七天之期。”

  一个星期?那不是正好自己进门以后的事?难道,那幕后之人又是冲着自己来的,想要陷害自己?按说那时洪氏还没死,如此说来,那人是同时对洪氏和司徒下的手,只是洪氏身上的毒令洪氏发躁,冷她疯魔,而司徒身上的是另一种……

  “她体内的毒能至死吗?方才我也探过她的脉,竟然没探出来,只是觉得她的脉相很是怪异,却找不到原因。”素颜虚心求教,更觉得心惊胆战。

  那个幕后之人手段太高明了,她真的感觉后背一阵发寒,这宁伯侯府的水,究竟有多浑啊,还不知道,其他几个小妾的吃食里,有没有毒药,若是也有的话……只怕都会怪到自己身上来。

  “只要是毒,服多了,自然会致人于死的,不过,还好,她身上的毒素并不很重,原本是潜藏在体内的,现在又被另一种毒诱发,只要立即停此再服毒,应该性命无忧,只是要彻底清毒,那就还是得研究解药出来才行。”陈太医看了素颜一眼,又道:“大少奶奶没探出有毒并不为奇,下官若不学有先父自编的一本医书,也很难查得出这种毒药来。”

  是被另一种毒药诱发?素颜听得一震,难道,两种毒还不是一人所下的?她心里的怀疑对像立即又模糊了起来,从那片叶子来看,很可能致狂躁的毒与刘姨娘有关,但另一种呢?她不可能自己下药暴露自己吧。

  “先生请救救司徒妹妹,她可不能有事啊。”素颜感觉此事非常严重,司徒虽在侯府为妾,但只要她好好的,护国侯府就不会如何,但她一旦有事,护国侯震怒起来,可不是她能担待的,弄不好,还会将两个侯府谈成仇敌……

  “下官先给他服些清毒丸吧,只要保证她以后再不服毒,应该还是会好的,大少奶奶倒不要太过忧心。”陈太医安慰素颜道。

  青竹听了上前支,轻轻在司徒兰脖子前拂了一拂,司徒兰立即醒转,一看素颜正坐在她面前,她两眼一瞪,挥手就打了上来,素颜早有防备,一下捉住了她的手道:“不要再闹了,你被人下药了。”

  司徒听得一怔,哪里肯信,挣扎着又要打素颜,青竹看着烦燥,轻轻在她肩头一拍,司徒兰顿时身子僵住,动弹不得,一时,陈太医拿了解毒丸来,紫绸喂了司徒兰服下,过了好一会,只听得司徒兰肚子里一阵咕噜声,青竹忙提了她往后堂去。

  再回来时,司徒兰有些虚弱地歪靠在青竹身上,眼神却清明了很多。

  陈太医又留下了一些药丸后,便告辞了。

  素颜看司徒兰清醒了很多,便让青竹几个出去,自己坐在司徒兰身边,帮她掖了掖被子,问道:“可清醒了些,知道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吗?”

  司徒兰先前所先之事,虽是药力所致,但并非没有神志,哪里不清楚自己都做了什么,心中虽愧,却不愿意在素颜面前服软,她清冷的双眸怔怔的看着帐顶子,并没有回答素颜的话,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很不平静。

  “洪妹妹就死得很莫明,司徒妹妹怕是没想到,那人也对你下药了吧,而且,你所中之药,还不止一种。”素颜说得很真诚,她虽不喜欢司徒的个性,但知道她不是个愚蠢之人,以她的聪明,一定能想到一些什么事情。

  司徒兰平静的脸上果然泛起一丝波澜,眼里露一丝疑惑和愤懑,转了眸看着素颜道:“未偿不是大少奶奶你的手笔,最想致我们于死地的,可不就是大少奶奶么?”

  “如果是我的话,先前妹妹说出那么大不敬的话,我大可以借机发作,继续惩治妹妹就是,又何必帮你请医问药,还告诉你中毒的实情?妹妹便是心中对我有气,也该分清是非才是,为今之计是,妹妹要如何防备,不要再被人下毒才好。”素颜笑了笑,对司徒兰说道。

  “大少奶奶是想与我结盟吗?”司徒眼里含了一丝轻蔑,她对于素颜救了她,没有半点感激之意,似乎认为,这一切,都是素颜该做的。

  “确实如此,我知道司徒妹妹心高气傲,不甘于人下,可是,如今正好有人利用妹妹的这份心思,还回害你我,为何我们不联手呢?”素颜认真地看着司徒兰道。

  “大少奶奶可看出些什么来了?”司徒坐起身来,半靠在大迎枕上,皱了眉问素颜。

  素颜便自袖袋里拿出那一根草叶子来,递给她看。

  司徒看得一惊,眼里迅速闪过一丝不置信,但随既又恢复了平静,问道:“这可是那片小园子里的药草?”

  “此药有镇痛的作用,更大的,却是能使人致幻,用久了,便会使人疯狂,妹妹,你想必也见过吧。”素颜眼含深意地看着司徒兰问道。

  “自然,三少爷种在药蒲里,当宝贝一样看着的……你是说,有人对我下了此毒?”司徒淡淡的说道,突然眼光一暗,坐直身来,怔怔地说道。

  “这是我在小黑屋的碳盆边上发现的,昨夜怕是有人丢了不少此种东西在碳盆里,却不小心遗留了这一星点儿,被我发现了,司徒妹妹,现在,你心里应该明白一些了吧。”素颜笑着对司徒兰道。

  “只怕这东西,拿出去,也没人会承认,药蒲里通共就种了那么点,真要少得太多了,侯夫人定然会发现,此药可是夫人当宝贝一样供着的呢,听说二少爷每年都要用。”司徒兰皱了眉头说道。

  “妹妹心里清楚便好,此事倒不宜声张,妹妹以后在吃食上要多加小心才是,而且,有的人,你既是清楚了,也多防着点,不要中了人家的奸计。”

  素颜认真的对司徒兰说道。

  “我知道了,大少奶奶且回吧,我累了,想休息。”司徒兰听了,懒懒地对素颜说道。

  素颜也不生气,起了身便往外走,还没到门口,司徒兰又说了一句:“请大少奶奶消了那心思吧,你就是做得再好,我也不会认可你,更不会离开侯府,此话,当是我对你方才坦诚相告的回报吧。”

  素颜听得一怔,她确实想与司徒兰交好,好给她找个妥善的法子,帮她找到另一份幸福,没想到,司徒兰一眼看穿了她的心事,而且,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还当作是自己救她的回服,她不觉又好气,又无奈,更是迷惑,忍不住就问道:

  “你既是不喜欢相公,又讨厌他,何苦要作践自己,以侯府嫡女之尊给他当妾呢?于你,又有何好处?也许,他真的能帮你挽回名声,让你再重新找个合心合意的人呢,留在侯府,只会让你痛苦,你又是何必……”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既作了他的妾,便是一生也要缠着他,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他好过,他害了我的一生,我也要他用一生来偿还。”司徒敏翻身坐起,直直地瞪着素颜道:

  “所以,不要妄图与我交好,你我之间,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我不想做虚情假意,阴谋害人之人,所以,我现在明明白白给你说了,你便再不要心存妄想了。”

  素颜转过头,眼神犀利地看着司徒兰,好半晌才道:“其实,你是喜欢相公的,对吧,不然,你不会甘心给他作妾。”

  “你胡说,那个混蛋也就洪氏那种浅薄之人才会喜欢,我是恨他,恨死他了。”司徒听得脸一白,大声对素颜吼道。

  “你是在骂我也浅薄吗?我也是喜欢相公的。”素颜的声音变得冰寒起来,她走近司徒兰,冷冷地瞪视着她:“我再跟你说一遍,不许在我面前骂他混蛋,这两个词,只有我能说,我一直对你容忍,并非怕你,对付你这种自以为是天鹅的贵族大小姐,我有的是法子折辱你,不要逼我,而且,更不要仗着他对你的那点子愧意便任意妄为,他可以忍,我是有底线的。”

  “你尽管放马过来好了,我不怕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侯府正经抬进来的贵妾,叶成绍都不敢对我重言半句,你又算什么?”司徒兰的脸色越发的白了,她红着眼瞪着素颜,眼里一片怨恨之色。

  “贵妾又如何,他并不喜欢你,看到你除了愧色,连其他念头也没有,在这种深宅大院里头,一个女人,想要有地位,最大的倚仗就是男人的心,男人的心若不在你身上,你又拿什么来跟我斗?”

  素颜微眯了眼,故意说着狠话刺激司徒兰。

  “只要我肯屈就于他,他又如何不会喜欢我,蓝素颜,你也太自大了些,凭出身,凭容貌,你哪一点比我强,不信,今晚,我们便可以试试,看他是来陪我,还是陪你?”司徒兰果然被素颜激得激动了起来,连这平素她最不屑的话也说了出来。

  素颜听了便沉默了,不用再试了,司徒兰之所以会甘愿给叶成绍做妾,其实便是喜欢叶成绍,这种感觉,怕是连司徒兰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明白,也许,当年司徒兰第一次见到痞痞的叶成绍就爱上了,只是,她自己也不知,便用古怪的方式去招惹他,让他注意到她,只是,她也是个心高气傲又别扭的人,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他,所以,才会拒绝婚事……最终闹到了现在这种情形,虽然,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度,可她敏锐的感觉到,事情就是如此,她现在,不明白叶成绍对司徒究竟是何种心里,如果,司徒今天真的要叶成绍来陪她,叶成绍会来吗?

  她一时心烦意乱,正要再说什么,便听到屋外青竹在报:“大少奶奶,前头白妈妈使了人来说,请您快去一趟,夫人正大发脾气,要罚刘姨娘三十板子呢。”

  素颜听得一怔,正要离开,就听司徒兰在身后又道:“你不敢试么?”

  素颜听了心一沉,回头淡淡地看着叶成绍道:“有何不敢,你今天晚可以着人去请他就是,只要他肯来你处过夜,我不会说半个不字。”

  “那好,不过,现在,我要同你一同去前头看看,某些人挨打,不看可惜了。”司徒听了却是突然起了身道。

  “你身子不好,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掺合了,好身歇息几天吧。”素颜回头疑惑地看了司徒兰一眼道。

  司徒听了倒也没有强行要走,素颜便往外走去,心中五味杂陈,像是堵了一块沉重的大石一样,让她很是难受,她要的爱情很简单,只有两个人,手牵着手,相扶相携,一同到老就好,可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日子,她就不能拥有呢?

  出了门来,青竹看素颜神情很不好,便叹了口气对素颜道:

  “大少奶奶可不是这种患得患失之人才是,世子爷是什么样的人,大少奶奶还不清楚吗?如果这点子自信也没有,大少奶奶可就让奴婢失望了。”

  素颜听得一怔,不由呆呆地看着青竹,她确实被青竹说中了心事,这一刻,她对叶成绍的感情有一丝的动摇,毕竟,叶成绍是这个社会里长大的人,司徒又是他名正言顺的妾室,他与她要行夫妻之实也是无可厚非的……

  眼前又浮现在叶成绍小意讨好的样子来,更想起第一次牵她手时,那种既高兴,又兴奋,还很羞涩的模样,突然,她的心情就豁然了,是啊,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将终身托付于他,那便要信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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