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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夏04

  年后初六,靳言洲收到了被沈大计算机系保送的通知。

  几个人立刻决定当晚一起去吃饭,庆祝骆夏和靳言洲被保送。

  秋程陪着女朋友也有到场,座位和上次也差不多一样。

  唯独不同的是这次靳言洲没再把余渡推到他和向暖中间。

  在开吃时,骆夏突然起身,离开了饭桌。

  没多久,他拿着两个围裙过来,递给向暖和邱橙。

  正默默用手压着胸口前衣料的向暖意外又慌乱地接过,轻声对骆夏说了句谢谢。

  饭吃到一半,邱橙开口问骆夏和靳言洲:“那你们到时候还参加高考吗?”

  骆夏淡笑说:“我参加。”

  靳言洲也随后道:“参加。”

  邱橙对他们竖了个大拇指,“要是我有这等好事,我才不去参加高考。”

  秋程笑着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动作宠溺又无奈。

  余渡跟着附和:“我也是!我要被保送了,我也不参加高考。”

  骆夏说:“一生也就这么一次,该体验一下。”

  邱橙幽幽道:“你在扎我心吗?你是不是在扎我的心?”

  骆夏就笑,否认:“我没有。”

  一直没说话的向暖大部分时间在低头吃东西,但总时不时会抬眼瞅向骆夏在的方向。

  每次都只敢飞快地看一秒就垂下脑袋,心跳紊乱不堪,却要继续维持着镇定吃饭。

  这顿饭向暖也喝了酒。

  这是她第一次沾酒精,喝的不多,只是在大家碰杯的时候跟着喝两口,一顿饭下来她也就喝了两杯。

  但脑袋有点晕乎乎的,脸也红通通的发着热。

  向暖对自己的酒量大概有了认知。

  结束时,骆夏去路边帮大家拦车。

  拦到出租车后,他招手让靳言洲和向暖过来,同时替他们打开车门。

  向暖在坐进后座时,跟站在车门边的骆夏有一瞬距离很近,甚至她的羽绒服衣袖似有所无地蹭到了他的衣服。

  向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地坐进了车里。

  而后靳言洲也坐进来。

  在车旁扶着后车门的骆夏弯腰对靳言洲说:“到家了说一声。”

  靳言洲淡声道:“知道。”

  旋即车门被骆夏关上,向暖的呼吸这才没有继续压轻,变得正常。

  手指在衣袖的位置轻轻摩挲了两下。

  而,这晚回到家,向暖就发现自己的脖子和胸前起了一片小红疹,感觉很痒,后背也痒痒的。

  她酒精过敏了。

  三月初,一中开学。

  开学当天学校就为整个高三年级开了一场百日誓师大会。

  所有的高三学生要按照班级排队,站在偌大的操场上激情澎湃地齐声宣誓。

  在所有环节都走完后,誓师大会落幕。

  一操场的学生向着出口涌动。

  周围人群攒动,大家比肩接踵,时不时还要被挤两下。

  本来拉着手的向暖和邱橙也因此被迫松开,邱橙被人群挤到了前面,向暖被隔在后面。

  过了会儿,已经和邱橙走散的向暖抬脚时不小心被后面的同学踩到鞋后跟,而她又很不巧地被往旁边挤去。

  向暖一时间稳不住身体的平衡,蓦地摔倒坐在了地上。

  周围都是人,她摁在地上的手紧接着就被人踩了一脚。

  向暖疼得眼泛泪花,整个人都变得混乱惊慌,她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和她隔着几个人在不远处的周佳就冲后面喊了句:“靳言洲!你妹妹向暖摔倒了!”

  向暖心下一惊,突然想不通周佳怎么会知道她是靳言洲的妹妹。

  走在后面的靳言洲和骆夏听到向暖摔倒,急忙一边对其他同学道歉一边往前挤。

  他俩奋力赶过来,骆夏立刻伸手挡着还要往这边涌的人群,扬声道:“麻烦往旁边走,这有同学摔倒,不好意思。”

  靳言洲冷着脸俯身去拉向暖的胳膊。

  向暖被他拽起来,随后就听到他没好气道:“你是猪吗?走路都能摔倒。”

  向暖还没缓过神,她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红地没说话。

  现在就只觉得手背火辣辣地疼。

  倒是骆夏,偏头说靳言洲:“向暖肯定也不想摔啊,你别说她了。”

  而后又看向向暖,温声问:“怎么样?没事吧?”

  向暖默默把通红的手藏起来,摇了摇脑袋。

  靳言洲抿紧唇,很不温柔地抓着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前走。

  在周围嘈杂的环境中,向暖对靳言洲有些苍白地小声解释:“我不知道周佳为什么会知道,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靳言洲烦躁地“嗯”了下。

  他当然清楚不会是她说出去的。

  直到出了操场出口,人流四散开,他才松开向暖。

  但下一秒靳言洲就拽了骆夏一下,两个人随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骆夏茫然不解地问:“干嘛去?”

  靳言洲冷淡道:“医务室。”

  “嗯?”骆夏疑问完就反应过来,“向暖伤到了?”

  “嗯,”靳言洲眉心紧锁,告知骆夏:“左手手背被人踩到了。”

  “嘶,”骆夏倒吸一口凉气,“问她她怎么不说?”

  靳言洲也不懂,“鬼知道。”

  和周佳一道的女生格外惊讶:“向暖居然是靳言洲的妹妹?!”

  周佳勾唇笑:“对啊,向暖亲口告诉我的。”

  “可他们的姓氏不同哎,难道一个跟爸爸姓,一个随妈妈姓?”

  周佳歪头凑近女生,悄悄地告诉对方:“他俩是继兄妹。”

  女生震惊之余又好奇道:“那……向暖一直在进步是不是靳言洲私下偷偷给她补课啦?”

  周佳耸耸肩,“这我不清楚。”

  和周佳说话的这个女生是班上出了名的大嘴巴,基本只要被她知道的事情,一天之内必定全班都知道。

  靳言洲和骆夏去医务室买个药的功夫,再回到教室,就已经有不少同学在谈论他和向暖的关系了。

  向暖不在教室,靳言洲把药膏扔在课桌上,随便人怎么说。

  听他们的意思还挺有理有据,因为大家都在传这件事是向暖亲口告诉周佳的。

  靳言洲冷笑了下。

  觉得他会信?

  向暖在水龙头下用凉水冲了手背好一会儿,和邱橙从卫生间回来后,就看桌上放着药膏。

  邱橙拿起来,惊喜道:“我正想去给暖暖买呢,靳言洲你动作挺快的啊。”

  靳言洲淡漠地说:“不是我买的。”

  邱橙笑着揶揄:“不是你是谁,难不成还是骆夏啊?”

  正在用纸巾擦手的向暖动作一顿。

  心也跟着滞了瞬。

  她明明知道肯定是靳言洲买的,也能听出来邱橙这句话是玩笑话。

  可还是被“骆夏”这两个字扰乱了心跳。

  如果,真的是他就更好了。

  骆夏在旁边笑说:“别,我可不邀功。”

  邱橙在给向暖抹药的时候对靳言洲说:“听到班上的传闻了吗?都说是暖暖亲口告诉的周佳。”

  “暖暖根本没说过,靳言洲你可别信了那些话。”

  靳言洲掀起眼皮很嫌弃地看向邱橙,问:“我有那么傻吗?”

  好坏人他能分不清?

  邱橙乐了,“行,你聪明。”

  关于靳言洲和向暖是继兄妹的事,两个当事人都没怎么在意。

  一来是事实,二来,这种事情大家也就八卦感慨一下,过两天就都抛之脑后了。

  高三学习这么紧,距离高考都不足一百天了,冲刺高考才是最要紧的事,其他事情都只是紧张学习氛围中的调剂品而已。

  因为临近高考,而骆夏和靳言洲也都确定被保送,俩人从下半年开始就不再去竞赛班。

  这天放学后,靳言洲特意等教室的同学都走个差不多,只剩下周佳和另外两个女生还有一个男生做值日时找到她。

  靳言洲把周佳叫出教室,一点都不废话,直奔主题,面无表情地对她说:“把你那点耍人的伎俩收收,但凡用在学习上,也不至于连我都考不过,毕竟学姐你比我多学一年。”

  周佳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她还不至于听不出靳言洲言语间的挖苦。

  靳言洲继续道:“向暖从没告诉过你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是学姐你偷听了我们讲话,知道我跟她是继兄妹,故意趁这次机会把这件事散播出来,还特意点明是她亲口告诉你的,想让我反感她,对吧?”

  靳言洲的声音一点都没收着,此时教学楼已经空旷,每个班就这么几个值日生。

  他的话也就显得更加清晰。

  教室里的其他几个值日生看似正在认真做值日,其实耳朵早就支棱了起来,越听越惊讶,最后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同款震惊。

  “我不反感她,”靳言洲一字一句地认真说:“向暖很好,我妹妹人很好。”

  “倒是学姐你,一次又一次故意针对她,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最后四个字的字音特意咬重。

  “别再扰她,不然我会替她和你新账旧账一起算算。”

  靳言洲说完,单肩背上书包,转身就走。

  周佳那点心思他基本能猜中七八分。

  起初就是看向暖能跟他们玩成一片,一边嫉妒向暖一边又想和向暖套近乎加入他们。

  那次她提议的游戏被骆夏和向暖带头接连否决,估计心里存了怨气。

  后面就出现了积木事件,但她大概没想到骆夏那么大度,并不责怪向暖。

  再之后,就是那日他跟向暖说家里停电要去公司会客室学习,被周佳听到,知道了他和向暖是继兄妹。

  可能周佳察觉到了他对向暖语气里的别扭和冷淡,觉得他不想被别人知道他跟向暖的关系,才这样挑拨离间,想让他讨厌向暖。

  至于周佳为什么不针对邱橙。

  靳言洲觉得,应该是她知道邱橙的男朋友是骆夏的表哥,认为邱橙跟他们关系近很理所当然。

  还有个原因是,邱橙的性格比向暖看起来泼辣硬气,她可能以为向暖性格软,好拿捏。

  但,向暖只是看起来性子温软而已,骨子里可坚韧刚强。

  靳言洲怼周佳这件事隔天就在班级里偷偷就传开。

  虽然大家明面上都没提及,可在私下聊得热火朝天。

  也因此,周佳的人缘差了不少。

  不过大家也没针对孤立她,就只是不再跟她那么亲近而已,疏离到一定距离,保持着普通同学的关系。

  大概是觉得这种人没办法深交。

  邱橙和骆夏连带着余渡一起抓住机会笑靳言洲口嫌体正直。

  明明嘴上对向暖相关的事一口一个关我屁事,表现的特别不耐烦,其实心里还是在意这个妹妹的。

  向暖得知靳言洲为了她特意找周佳警告,当晚回家后才在没旁人的时候诚恳地向他道谢。

  不过换来的是他一句:“我才不是为你。”

  向暖知道他的性格就这样,莞尔笑着顺着他说:“好我知道,你是为你自己,我是被顺带的。”

  “但还是要谢谢你,”她顿了顿,长睫颤着,很小声地喊了他一声:“哥。”

  靳言洲正抬脚往楼上走,结果被她这句哥给惊到,差点绊倒在楼梯上。

  随即他就立刻一步俩台阶地飞快往二楼迈,语气闷声闷气道:“谁是你哥!”

  高三下半年的考试只有三次。

  叫模考。

  第一次模考在三月底。

  骆夏依旧问稳坐年级第一,总分高达735。

  他时常被同学怀疑脑子的构造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高三开学以来,骆夏每次的成绩都在700分以上,非常稳定。

  而在学习面前几乎不分日夜的向暖也在稳扎稳打,稳步上升。

  这次年级名次直接跨进了前一百,第98名。

  总分也继续往上提了几十分,已经达到668分。

  相比于骆夏,最让老师和同学们意外的是向暖。

  这个从开学时年级排名在1998名的女生,现在已经冲进了年级前一百名。

  如果她接下来能保持住,可以算得上是这届的黑马选手。

  然而,四月底的第二次模考,向暖没有稳在年级前100名。

  一下子掉回了322名。

  这是她第一次经历退步。

  对向暖来说,退步一名都是致命的,更不要说一下子退到了三百名开外。

  杨其进也因为她的成绩波动,特意把她叫进了办公室,想跟她聊聊,了解一下她是不是最近压力过大才导致退步。

  向暖坐在椅子上,双手不自觉地绞紧。

  她低垂着脑袋,情绪低落又难受。

  杨其进温声问向暖:“我看了看你这次的各科成绩,其他科也都比上次低了一点,但不碍事,主要还是差在了物理上,你是怎么个情况?不会做还是失误了?”

  向暖咬了咬嘴唇,如实回答:“失误。”

  “有没有分析过自己为什么会失误?”

  向暖抠了抠手指,沉默了一会儿八卦轻声说:“太想要考好。”

  她说完眼睛就止不住地泛热,鼻子也发酸。

  向暖感觉自己心态好像出现了点问题。

  她特别特别想要考好,尤其在上一次拿到年级98名的好成绩后,这次的压力就比之前更大。

  她怕自己退步,怕进不去前50名,怕大家都觉得她上一次考进年级前一百只是偶发事件,只是运气好,并不是有实力。

  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她真的退步了,一下子掉到三百多名,距离前50名很遥远。

  杨其进叹了口气,安慰她:“没什么的,这一次失误只是在给你提醒,从失败中获取教训,还有时间,向暖,你还能回到你本该有的水平,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顺其自然就好,有的时候,你越在意越强求,反而得不到,保持平常心,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努力永远不会辜负你。”

  向暖点了点头,强忍着要哭的冲动。

  杨其进又和她聊了聊,帮她开解心绪,然后才让她离开。

  向暖从办公室出来,没有立刻回教室。

  大概这段时间积蓄的压力确实太多,她实在无法遏制住眼泪,又不愿意回教室被大家看到她哭鼻子。

  可学校里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实在很难。

  向暖就只好躲在从办公楼通往教学楼的走廊拐角,把自己藏在角落里,用眼泪缓解压力发泄情绪。

  虽然角落不起眼,但偶尔有经过的师生还是会往这边看过来。

  骆夏从数学办公室出来,走到这边时也注意到了躲在角落里耷拉着脑袋抽泣的女生。

  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路过的其他人频频瞅向向暖。

  骆夏知道她为什么情绪失控。

  向暖这次考的不好,应该说是比上一次差多了。

  可能有压力吧。

  他这样想着,抬脚走过去,压低声线喊她:“向暖。”

  向暖蓦地听到骆夏的声音,惶然抬起头,又飞快地别开脸,抬手胡乱地抹脸上的眼泪。

  骆夏的声音很温和清朗,说:“我告诉你个好地方。”

  “沿着办公楼的楼梯一直往上,那里有个天台。”

  “通往天台的机械密码挂锁的密码是2X21。”

  向暖眼眶红红地望了他一眼,随即就垂下眸子,哭过的声音里带着鼻音:“可是马上要自习了……”

  “那就逃一节课。”骆夏笑说:“也没人查。”

  “我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逃课。”

  从小循规蹈矩的向暖从没有做过任何一件违反校规校纪的事情,但她却轻易地被骆夏说服,按照他说的路线往天台走去。

  到了最上面的楼梯,果然看到了上了锁的门。

  向暖把锁上的四个密码圆盘依次转动到2、X、2、1。

  而后密码锁弹开。

  向暖拉开门,上了天台。

  这里没有其他人,很安静,安静到只有风声清晰地响在耳边。

  天台上有处可以坐下来的长凳。

  向暖没有坐下,而是走到最前面,扒着多半身高的墙望向远处。

  风很猛,吹得她头发胡乱飞舞,眼睛也变得干涩,哪里还有一丝眼泪。

  校服被吹成鼓鼓的,像充满了气。

  刚刚哭的向暖脑袋突突地疼,此时她倒觉得缓解了些,浑身舒坦不少。

  骆夏来天台时,向暖正倚靠着墙,愣愣地咬着拉到最上端的校服外套拉链发呆。

  听到铁门声响,她茫然地抬起眼,看到男生踏进这方天地。

  他迎着肆意的风,在一片绚丽灿烂的火烧云下,信步朝她走来。

  向暖登时浑身僵硬,表情错愕地怔望着他。

  她没想到他也会过来。

  天台上的风还在吹,她的头发丝凌乱地飘着,眼尾的红晕还没消退,咬着拉链的嘴巴微露牙齿,看上去很呆。

  骆夏拎着一个袋子过来。

  他温和地笑问:“感觉这里怎么样?”

  向暖在和他目光相对的那一刻就霎时垂下了头,而后慌忙松开叼在嘴里的拉链,混着口腔里轻微的金属味道词穷地小声回她:“挺好的。”

  很适合一个人躲起来发泄情绪。

  “是吧?”他舒了口气,像是在享受这种光景,笑道:“这里莫名可以让人心情平和。”

  向暖抿抿嘴巴,假装不经意地问他:“大家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儿吗?”

  骆夏随口答:“不啊,别人不知道,你是第二个来这里的。”

  这个天台还是他无意间发现的,密码锁自然是他一点一点试开的。

  自从发现了这个好地方,骆夏这几年时常会独自过来放空脑袋。

  不管是谁,总有想一个人安静呆会儿的时候。

  向暖本就抱有一丝隐隐期待的心脏登时鲜活地跳起来。

  她是第二个,没有别人知道。

  仿佛和他单独有了秘密基地一样。

  骆夏把东西放到她面前的长凳上,“吃点东西,可能心情会更好些。”

  透过透明的袋子,向暖隐约看到了装在里面的养乐多和葡萄味棒棒糖,好像还有薯片。

  “那你自己放松会儿,我先回了。”他没过多打扰她,放下东西就要走。

  向暖在他转身后张了张嘴,最终只说出一句:“谢谢。”

  骆夏停下来,扭脸回她说:“不客气。”

  “我……我以后还能来这里吗?”她问完就咬紧嘴唇,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回答。

  骆夏笑了笑,应允:“当然啊,你想来就来。”

  向暖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挺拔瘦削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风。

  充满温柔但又恣意的风。

  夏天,似乎要来了。

  “,考砸了,很难过,不该是这个水平的。”

  “,偷哭被他撞见,他让我去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天台。从此我仿佛和他有了共同的秘密基地。”

  “,长这么大第一次逃课,他说会帮我保密。”

  “,我好像看到了很温柔的风,风在告诉我,夏天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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