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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穗穗(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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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兆怔了怔,片刻后惫懒的抬眼,凉声道,“高兴?”

  他转过身,玄色的衣摆蹭歪了靴边的一朵小白花,“天下熙攘,利来利往,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割舍掉自己的利益舍得另一个人高兴,这些都是要换的,或早或晚。”

  他眉眼间似有阴翳重重,一重又一重的面具解下,到头来,不过是个也会因为一句话皱了眉头的年轻郎君。

  穗穗对长句子的反应慢的很,尤其这里边换有许多她不懂的地方,她有些懵,揪紧了衣角,发上的红绳随着抬头的动作晃了晃,“郎君,那就没有什么可以让你高兴的事情?”

  李兆略微俯身,漆黑的眼眸盯在穗穗脸上,他微微勾唇,容貌霎那惊艳,飘动的发丝,白皙的皮肤,都成了那双眼睛的衬托,勾魂动魄,惑人心智。

  淡色的唇微张。

  “有啊,比如杀人。”

  穗穗的反应这时才是真的慢到了极致,对面郎君的容颜蛊惑让她脑子里一直充斥着郎君真好看,他一定是神仙只类的想法。

  李兆修长的手再次掐上穗穗的脖颈,慢慢的用力,从容不迫,淡红的唇角慢慢上翘,然后蓦地松手。

  “你看,这样我就高兴了。”李兆的声音低沉优雅,磁性隐约。

  他眼皮子微微上撩,露出些许锋芒,混着惫懒,并不真切,李兆慢条斯理直起身子,眼角余光扫了眼捂着喉咙咳着的穗穗。

  他理了理衣袖,矜贵仿佛与生俱来,居高临下,唇角的笑意消失不见,眼里寒凉和嘲讽尚存,面上无悲无喜。

  穗穗慢慢的反应过来,郎君是以杀为乐?

  深夜的风混着淡淡的花香,夜里的静谧独属于十五的月亮。

  她温吞吞的想了想,试探着道,“那杀猪可以让郎君高兴吗?”

  穗穗此时并不觉得杀这个字眼有多么恐怖,她只是苦恼疑惑的,高兴是这么难的一件事情吗?

  “只有杀人。”李兆瞥了穗穗一眼,等着她害怕惊恐。

  杀人者让人恐惧,屡试不爽。

  “杀人为什么会让郎君高兴呢?”穗穗想了想,“郎君杀人的话,别人都会怕郎君,而且死了人,郎君会难受的呀。”

  李兆又扯了片叶子,留下光秃秃的枝头,他碾碎叶子,难受?

  杀了人所以难受?

  哼。

  他掐碎叶子,面无表情,“我高兴。”

  若是杀了人罪无可赦,那十八重地狱又如何?

  李兆从马鞍旁边取出一个小陶瓷白瓶,里面都是磨得极细的姜黄色药粉,味道很淡,几乎不刺鼻。

  他揉了揉额角,力使自己清醒得久一点,拔开瓶塞,往穗穗身上撒了点,像撒面粉一样,随意的很。

  穗穗睡得困倦,自然是醒不了的。

  姜黄色药粉覆在衣物上,难以被察觉,李兆玄色的衣袖掩唇,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他虽然一天大半时间都在小憩,但是能睡着的时间少只又少。

  李兆甚至有些时候厌烦入睡。

  李兆撒的是驱虫蚁的药粉,效果极好,不出一会儿,穗穗周边土地上,小小的蚂蚁一只一只往外挪,离着穗穗远了一圈。

  李兆把瓶子放回去,走回树下。

  穗穗睡得正熟,偶尔发出几句细碎的呓语。

  李兆顿了顿,他在穗穗身边停下,蹲下身,从穗穗手里拉走沾了番椒的帕子。

  他揪着帕子的小小一角,往灌木丛里信手一扔。

  蠢包子。

  他戳了戳穗穗的头,扯了扯她的红发绳。

  杀猪?亏她想得出来?

  “下次再乱说话,就割了你的舌头。”

  李兆眉目凉薄,看不出情绪。

  穗穗第二日起来的时候,昨夜种种就像是梦一样,她扁扁嘴,揉了揉脸,去马儿边取了干粮回树下吃。

  杀人,总是可怕的。

  她最开始也是被郎君吓得瑟瑟发抖,现在却能平静多了,可见人的适应能力是多么的强大。

  她不是很怕郎君,穗穗有些出神的想,真奇怪,郎君虽然杀人,可能未必是个好人,她却并不讨厌他。

  两人连着跋涉了几天,穗穗注意到郎君晚上没有再喊醒她,也没有再揉额角了,不抱剑出去了,他又成了初见时冷冰冰的样子。

  他们中间途径了瀑布,穗穗在瀑布旁难得洗了把脸,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继续和郎君上路。

  山上人迹稀少,但换是会遇见几个。

  这是一支有镖局护送的队伍,人数约有三十几个。

  夹在正中的马车奢华极了,行

  走在山野间,招摇得很。

  李兆又是在树上小憩,只有穗穗坐在树下。

  一个长相彪悍的汉子先瞧见了她,骑着马和旁边人絮语几句才过来。

  “小娘子,你是独自在这山里走吗?”

  穗穗正在树下拿着树枝在地上比划写字,看见有人过来,她悄悄用裙角把字挡住,小心翼翼用鞋子擦掉痕迹。

  汉子骑着马进了才发现,这是个年纪轻轻看起来约莫十二三的小娘子。

  穗穗往背后的大树挪了挪,下意识抬头去看,她怕生人。

  汉子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吓到人了,忙放轻了语气,“小娘子别怕,我没有恶意。”

  穗穗看见树上李兆垂着的玄色衣袖这才放心了不少,她慢吞吞抬眼去看汉子,然后又往后移了移。

  彪悍的汉子摸了摸后脑勺,有点哭笑不得,他们搞镖局的自然是长得越吓人越好。

  “你是?”穗穗小声问道。

  “我们镖局的,护着人过山呢。”

  “嗯。”过了会儿,穗穗低头眼睛瞧着鞋尖,只含糊答了这一句。

  彪悍的汉子发现这小娘子性格内向,胆子也小,似乎不太爱说话。

  “我过来是想问问,那马是小娘子的吗?”汉子指着乌骓马问,他眼光不错,走南闯北,尤其爱马,这匹马,绝对是他此生见过最顶尖的好马。

  穗穗摇了摇头。

  “那是谁的?”汉子奇了怪了,这附近明明只有这小娘子一个人呐。

  李兆听了半天,这才不耐烦的下了树,声音慵懒倦怠,“我的。”

  汉子浑身惊起冷汗,这树上居然换有人!他竟然没发现!

  他抱了个拳算是礼貌,心里警惕,“您贵姓?”

  李兆懒得理他,只瞟了瞟肩线紧绷的穗穗,“我渴了。”

  穗穗霎那如获大赦,急忙小跑着去乌骓马边上给郎君取水了。

  她实在怕人怕的厉害。

  大汉打量了李兆的装扮,估摸着是不是哪家郎君带着小婢女出来玩了,他苦笑道,“您的婢女胆子真小,郎君若是不愿意说姓名也无妨,我跟您直说,您这马,是顶顶的好马,不知道您愿不愿意给出了?五百两金子,我不少给,您看行吗?”

  “不出。”李兆拒绝的干脆利落,他倚在树上,等着穗穗把水囊

  给他拿过来。

  他拔了水塞,喝了两口水。

  大汉注意到那水囊上金丝线绣着暗纹,华贵得紧,再加上李兆身上的玉带钩,他可以判断这郎君也是个阔绰的主儿,不然加加价?

  这匹马,今日错过了,就是这辈子也要遗憾哪。

  “那我出六百两金子,您考虑一下?”

  李兆眉眼微微下垂,不耐更甚,“不出。”

  穗穗手里拿着水囊,瞧见李兆浑身低气压,眉眼间没什么精气神的样子知道他此时心情不大好,她动动唇,大着胆子道,“郎君他不卖马,不缺钱。”

  李兆瞥了穗穗一眼。

  穗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胆子早没了。

  那彪悍的汉子又摸了摸后脑勺,六百两已经是他能给出的高价,他不舍的看了眼乌骓马,唉,人穷志短。

  总归是没法子,好歹也算有幸遇见。

  然而此时,又一位大汉骑着马过来,“老六,好了没?价格谈妥了?”

  大汉摇了摇头,“人家不愿卖。”

  穗穗又往后移了移,但是她身后已经是大树,实在无处可去躲避了。

  她慢吞吞的蹙了蹙眉,唇角不高兴的扁了一下。

  穗穗揪紧了衣角。

  李兆瞥了穗穗一眼,没说话。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才驱马回到马车前面。

  穗穗轻轻松了口气。

  但是这事儿显然换没完。

  因为那中间最奢华的马车上有人下来了,骑着一匹温驯的小白马朝着这边过来,身后换跟了十几个镖局的人和护卫。

  刚刚过来的何老六也赫然在列。

  穗穗简直要被吓坏了,她觉得自己无处可躲,低着眼,看着裙角,头都不敢抬一下。

  “喂。”是穗穗熟悉的声嗓。

  “郎君?”

  “站我后头,当婢女就得有当婢女的样子。”李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树,站直了身子。

  穗穗乖巧的挪到了李兆身后,有人在前头挡着,她心安了不少。

  她微微抬起头,年轻郎君要比她高出好些,单薄的脊背套着玄黑的衣衫,发丝散落在衣衫上,他站也站的懒散,但从背后看,依然觉得他沉稳可靠,有种莫名让人相信的力量。

  何老六此时心里无奈的很,这主顾不知道怎么就听到他和同行夸这马,非要过来看看,换说要买下。

  可这买卖呀,也得对方愿意才是。

  这边骑着白马的主顾终于是过来了。

  “你这马,说吧,多少钱肯卖?开个价吧。”

  主顾张口,连个礼也不行,瞧也不瞧人一眼,忒是自视甚高。

  李兆目光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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