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一话 暗杀者谈判
和蛇魔族米娜面对面。
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是单纯地互打了几记刺拳，接下来才是交涉。
先确认端出的葡萄酒中是否混入了奇怪的东西。
不喝是最保险的，但现在已经是友好关系了。就算只是形式上，也需要展示出信任着对方的姿态。
……好像没有毒。
用视线传达给塔儿朵和蒂亚后，我先喝了下去。
果然，红色库尔托涅很不错。
人类创造的文化结晶。也许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东西，米娜才会沉迷于人类文化当中。
「呵呵，人类各种各样的酒我都喝过，这，才是最好喝的啊。」
「我同意这一点」
仔细品尝葡萄酒。
保存状态也很完善，丝毫没有损伤库尔托涅强烈的味道。
当我润过喉咙后看向米娜的脸时，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等待着我的话。
看来是想让我先开口。
「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你还有意继续保持合作关系吗？」
「哎呀，这是什么意思？」
「我指的是地中龙。那个魔族很久以前就在城镇里面做准备了，你也应该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尽管如此，你却没有和我联络，就算我理解为你已经不想合作了也不奇怪吧」
我不打算让她搪塞过去。
即使是决裂，为了弄清事实我还是来到了这里。
「没告诉你是故意的。事实上，我需要一个【生命果实】。那个孩子虽然很强，却有致命的弱点。之后我可以轻易夺取【生命果实】。所以，我不想被你打扰」
「你是打算让那家伙制作完【生命果实】后再夺走吗？」
「没错。」
「……那没道理啊。既然你需要【生命果实】，为什么要和我联手。正因为有了你的情报，至今为止我们才能在【生命果实】制作出来之前就打倒了魔族」
米娜端起酒杯，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口说。
「老实说，我低估了你。最初把魔族的情报提供给你的时候，我想的是反正你也阻止不了。最多只要拖住那些烦人的家伙的后腿就行了。但是，给你一直赢下去了。……到头来，我能夺取【生命果实】的就只有那个孩子了，所以我才这么做的。」
「还真是合理」
「但，这也失败了。我没想到，居然没有我的情报都能赶上。而且从正面把它击溃也是令人惊讶。你真的很强，在此之上还有高超的洞察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察觉那个孩子是个躲在铠甲里的胆小鬼的人类」
这里也有令人在意的事情。
不如说，这是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意的事情。
「第一次么。也就是说，那个地中龙已经和人类战斗过好几次了。大概从几十年、几百年前开始都是如此。不只是那家伙，所有魔族都是这样。你们魔族已经复活好几次了吗？」
至今为止，我都是参考了残留下来的关于魔族的文献。
这本身就很奇怪。
无论哪个时代，虽说多少有些不同，都有关于同一个魔族的记载。
尽管上面写着许多魔族被过去的勇者杀掉并被消灭。
但是，为什么同一个魔族会多次出现？
过去的魔族和现在在这里的魔族是同一个人吗？
我一直很在意这一点。
「复活。那有点不同呢。因为，我们又没死」
「粉碎心脏就可以杀死吧」
为此而生的【杀死魔族】。这是为了杀死不死之身的魔术。
「的确，如果心脏被击碎的话，就不能停留在这个世界了。但仅此而已。等时机成熟又会再回来的」
是发生了类似于我转生的事吗？
人类转生的时候，灵魂在死后的世界洗净、漂白得干干净净之后再回收。而对于我来说，是故意不进行洗净和漂白来保持前世的记忆。
魔族在做着类似的事也不奇怪。
「那就很有意思了啊。这么说来，魔族们岂不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样的事么。相对地，我认为你们针对勇者的策略似乎并不充分。虽然失败了无数次，但每次看起来都是纯靠力量进攻。明明并不见得净是一群没有学习能力的蠢货。」
至少，这个国家记录里的几百年间，人类就连一次都没有灭亡。
反过来说，魔族和魔王持续地失败。一般来说理应是会考虑针对勇者的策略。
「难得一次，我给你些珍藏的情报吧。我们从来就没有失败过。有好好地完成了目的哟，从几千年前开始。正因如此，这个世界才得以维持」
那听起来完全相反。
打算毁灭世界的魔族和魔王，以及想要守护世界的勇者。我们必须怀疑这个常识本身了。
「就算问你详情，你也不会告诉我吧？」
「当然了。我们是合作者。不是合谋。这是对这次没有提供情报表示的歉意。在此之外则需要付出额外的对价」
从这里开始，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光看魔族也得不出答案。必须在某处与勇者接触才行。
「……至少，你还想着继续和我做交易吗？」
「嗯，当然。包括我在内只剩下四个魔族。但是，剩下的三头魔族是特别的。凭我实在是无可奈何，所以希望你们务必了结掉它们」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句话么」
「正如我一开始所说的，因为我想要【生命果实】，所以故意不把情报交给你。这样的话，你不能这样想么。只要我得到【生命果实】，我们就能恢复到原来的关系……能否给我你藏着的【生命果实】呢？如果你不交给我的话，就算用稍微强硬的手段，我也会自己去制作。毕竟，既然我不能从那三头手中夺走，那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挂在腰间的【鹤皮之囊】。
装蒜的事是办不到的。
而且，如果这个蛇魔族想的话，一定会被她做出【生命果实】来的吧。
她控制着亚尔班王国。
只要一边以政治的力量妨碍和阻挠我，一边在我绝对无法触及的地方屠杀百姓就行了。
这样的话，我们能采取的手段只有一个。
「如果把顺序颠倒过来的话，接受那个条件也可以。今后也要给我继续传递魔族的情报。然后，当米娜成为最后一人的时候，我就把这个给你」
这样一来，就能够一边阻止米娜的暴走，一边维持合作关系。
米娜一瞬间露出了十分危险的神情，但很快就变成了平时的诱惑男人模式。
「真是小心谨慎啊」
「这是这次的惩罚。你们失约了一次。自然应该接受不利的条件不是么」
「但是，你忘了你们的生命也赌在了这张谈判桌上吗？这里是我的巢穴，而你在之前的战斗中是有所消耗的」
两者都对。
这个屋子里有数百个强大的魔物。
然后我在与地中龙的战斗中用尽了珐尔石，失去了火炮。虽然多亏【超回复】，我的魔力和体力回复了，但是在这种状况下战斗是极为不利的。
「那么，我也想问问。有生命的危险什么的，我们早在来这里的时候就明白了。你觉得我愚蠢到不采取任何对策吗？我们的生命不会成为筹码。要来试试么？」
互相笔直地凝视着彼此的眼睛。
双方都很擅长洞悉对方的心理。
正因如此，才会有互相理解的地方。
「是我输了。那，就接受那个条件吧。今后，我将会比以往更多地传递我同伴的情报，也会通过政治的力量来支援你。如果你不喜欢我吃人，那也就不吃了。作为交换，当我成为最后一人的时候，按照约定，我要得到【生命果实】。」
「交涉成功。……好了，事情也结束了，塔儿朵、蒂亚，回去吧」
「啊，好」
「说的也是，我也不想待太久。」
我站起来后，两个人也都站了起来。
表情僵硬，似乎对异样的空气感到紧张。
「……最后我给你两个忠告。一、我不建议人类一直持有【生命果实】。因为那是魔王的饵料，在人类手里是多余的。不要忘记，你和勇者不同，只是个强大的人类。二、你想守护的是这个世界、还是这个国家、或者是可爱的恋人？如果不提前做好决定，会做出错误的选择哦。这次的仪式也进入了佳境，很快，你将不得不做出选择。由于区区人类位于中心的缘故，仪式有些歪曲了。到底会变成什么样，连我也不知道」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作为参考。你要什么回报？」
「这是送给喜欢的男生的个人礼物哦。如果你非要还礼的话，那就爱上我如何？」
「我拒绝。很遗憾，米娜不是我的喜好」
「哎呀，过分。但是，我也不讨厌你这点哦」
米娜的忠告，【生命果实】是危险的，这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关于在这个时机问我想要守护什么的理由，根据至今为止收集的情报，也可以大致地想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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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是单纯地互打了几记刺拳，接下来才是交涉。
先确认端出的葡萄酒中是否混入了奇怪的东西。
不喝是最保险的，但现在已经是友好关系了。就算只是形式上，也需要展示出信任着对方的姿态。
……好像没有毒。
用视线传达给塔儿朵和蒂亚后，我先喝了下去。
果然，红色库尔托涅很不错。
人类创造的文化结晶。也许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东西，米娜才会沉迷于人类文化当中。
「呵呵，人类各种各样的酒我都喝过，这，才是最好喝的啊。」
「我同意这一点」
仔细品尝葡萄酒。
保存状态也很完善，丝毫没有损伤库尔托涅强烈的味道。
当我润过喉咙后看向米娜的脸时，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等待着我的话。
看来是想让我先开口。
「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你还有意继续保持合作关系吗？」
「哎呀，这是什么意思？」
「我指的是地中龙。那个魔族很久以前就在城镇里面做准备了，你也应该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尽管如此，你却没有和我联络，就算我理解为你已经不想合作了也不奇怪吧」
我不打算让她搪塞过去。
即使是决裂，为了弄清事实我还是来到了这里。
「没告诉你是故意的。事实上，我需要一个【生命果实】。那个孩子虽然很强，却有致命的弱点。之后我可以轻易夺取【生命果实】。所以，我不想被你打扰」
「你是打算让那家伙制作完【生命果实】后再夺走吗？」
「没错。」
「……那没道理啊。既然你需要【生命果实】，为什么要和我联手。正因为有了你的情报，至今为止我们才能在【生命果实】制作出来之前就打倒了魔族」
米娜端起酒杯，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口说。
「老实说，我低估了你。最初把魔族的情报提供给你的时候，我想的是反正你也阻止不了。最多只要拖住那些烦人的家伙的后腿就行了。但是，给你一直赢下去了。……到头来，我能夺取【生命果实】的就只有那个孩子了，所以我才这么做的。」
「还真是合理」
「但，这也失败了。我没想到，居然没有我的情报都能赶上。而且从正面把它击溃也是令人惊讶。你真的很强，在此之上还有高超的洞察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察觉那个孩子是个躲在铠甲里的胆小鬼的人类」
这里也有令人在意的事情。
不如说，这是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意的事情。
「第一次么。也就是说，那个地中龙已经和人类战斗过好几次了。大概从几十年、几百年前开始都是如此。不只是那家伙，所有魔族都是这样。你们魔族已经复活好几次了吗？」
至今为止，我都是参考了残留下来的关于魔族的文献。
这本身就很奇怪。
无论哪个时代，虽说多少有些不同，都有关于同一个魔族的记载。
尽管上面写着许多魔族被过去的勇者杀掉并被消灭。
但是，为什么同一个魔族会多次出现？
过去的魔族和现在在这里的魔族是同一个人吗？
我一直很在意这一点。
「复活。那有点不同呢。因为，我们又没死」
「粉碎心脏就可以杀死吧」
为此而生的【杀死魔族】。这是为了杀死不死之身的魔术。
「的确，如果心脏被击碎的话，就不能停留在这个世界了。但仅此而已。等时机成熟又会再回来的」
是发生了类似于我转生的事吗？
人类转生的时候，灵魂在死后的世界洗净、漂白得干干净净之后再回收。而对于我来说，是故意不进行洗净和漂白来保持前世的记忆。
魔族在做着类似的事也不奇怪。
「那就很有意思了啊。这么说来，魔族们岂不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样的事么。相对地，我认为你们针对勇者的策略似乎并不充分。虽然失败了无数次，但每次看起来都是纯靠力量进攻。明明并不见得净是一群没有学习能力的蠢货。」
至少，这个国家记录里的几百年间，人类就连一次都没有灭亡。
反过来说，魔族和魔王持续地失败。一般来说理应是会考虑针对勇者的策略。
「难得一次，我给你些珍藏的情报吧。我们从来就没有失败过。有好好地完成了目的哟，从几千年前开始。正因如此，这个世界才得以维持」
那听起来完全相反。
打算毁灭世界的魔族和魔王，以及想要守护世界的勇者。我们必须怀疑这个常识本身了。
「就算问你详情，你也不会告诉我吧？」
「当然了。我们是合作者。不是合谋。这是对这次没有提供情报表示的歉意。在此之外则需要付出额外的对价」
从这里开始，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光看魔族也得不出答案。必须在某处与勇者接触才行。
「……至少，你还想着继续和我做交易吗？」
「嗯，当然。包括我在内只剩下四个魔族。但是，剩下的三头魔族是特别的。凭我实在是无可奈何，所以希望你们务必了结掉它们」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句话么」
「正如我一开始所说的，因为我想要【生命果实】，所以故意不把情报交给你。这样的话，你不能这样想么。只要我得到【生命果实】，我们就能恢复到原来的关系……能否给我你藏着的【生命果实】呢？如果你不交给我的话，就算用稍微强硬的手段，我也会自己去制作。毕竟，既然我不能从那三头手中夺走，那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挂在腰间的【鹤皮之囊】。
装蒜的事是办不到的。
而且，如果这个蛇魔族想的话，一定会被她做出【生命果实】来的吧。
她控制着亚尔班王国。
只要一边以政治的力量妨碍和阻挠我，一边在我绝对无法触及的地方屠杀百姓就行了。
这样的话，我们能采取的手段只有一个。
「如果把顺序颠倒过来的话，接受那个条件也可以。今后也要给我继续传递魔族的情报。然后，当米娜成为最后一人的时候，我就把这个给你」
这样一来，就能够一边阻止米娜的暴走，一边维持合作关系。
米娜一瞬间露出了十分危险的神情，但很快就变成了平时的诱惑男人模式。
「真是小心谨慎啊」
「这是这次的惩罚。你们失约了一次。自然应该接受不利的条件不是么」
「但是，你忘了你们的生命也赌在了这张谈判桌上吗？这里是我的巢穴，而你在之前的战斗中是有所消耗的」
两者都对。
这个屋子里有数百个强大的魔物。
然后我在与地中龙的战斗中用尽了珐尔石，失去了火炮。虽然多亏【超回复】，我的魔力和体力回复了，但是在这种状况下战斗是极为不利的。
「那么，我也想问问。有生命的危险什么的，我们早在来这里的时候就明白了。你觉得我愚蠢到不采取任何对策吗？我们的生命不会成为筹码。要来试试么？」
互相笔直地凝视着彼此的眼睛。
双方都很擅长洞悉对方的心理。
正因如此，才会有互相理解的地方。
「是我输了。那，就接受那个条件吧。今后，我将会比以往更多地传递我同伴的情报，也会通过政治的力量来支援你。如果你不喜欢我吃人，那也就不吃了。作为交换，当我成为最后一人的时候，按照约定，我要得到【生命果实】。」
「交涉成功。……好了，事情也结束了，塔儿朵、蒂亚，回去吧」
「啊，好」
「说的也是，我也不想待太久。」
我站起来后，两个人也都站了起来。
表情僵硬，似乎对异样的空气感到紧张。
「……最后我给你两个忠告。一、我不建议人类一直持有【生命果实】。因为那是魔王的饵料，在人类手里是多余的。不要忘记，你和勇者不同，只是个强大的人类。二、你想守护的是这个世界、还是这个国家、或者是可爱的恋人？如果不提前做好决定，会做出错误的选择哦。这次的仪式也进入了佳境，很快，你将不得不做出选择。由于区区人类位于中心的缘故，仪式有些歪曲了。到底会变成什么样，连我也不知道」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作为参考。你要什么回报？」
「这是送给喜欢的男生的个人礼物哦。如果你非要还礼的话，那就爱上我如何？」
「我拒绝。很遗憾，米娜不是我的喜好」
「哎呀，过分。但是，我也不讨厌你这点哦」
米娜的忠告，【生命果实】是危险的，这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关于在这个时机问我想要守护什么的理由，根据至今为止收集的情报，也可以大致地想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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