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隔着锅台上炕
第159章隔着锅台上炕
姚卫军客气回应，接下来在大棚里一直帮着忙活到中午，然后邀请凌教授一起回了家里吃饭。
“卫军，你上午在大棚里问我黄桃的事情，倒是让我想起一点，是关于你们村这百亩大棚的方面，在明年香菇采收之前，我建议你可以去京城多跑跑有关单位，理论上来说，香菇作为鲜美食材，也是能赚取到外汇的！”
吃饭间隙，凌教授认真朝姚卫军建议道。
“凌教授，那这件事儿我该找什么单位比较合适？”姚卫军不由心中一动，认真追问道。
“市外贸局。”凌教授笑着继续解释，“疏云县目前应该还没有成立分管部门，伱可以去京城外贸局打听下有关对外贸易的具体制度，只要能获得外贸局这边的批文，那么你们村种植出来的香菇就能进入国外买家的采购名单，这是做出口贸易的第一步。
当然，如果你在国外能有自己的渠道关系，那就更方便了，可以让他们主动申请，流程上会简单很多。”
“……”姚卫军认真听着，把‘外贸局’这个单位印在了脑海中。
如今碱场村百多亩地的大棚，等明年采收期到来时，出产的香菇单单靠目前签订的那几个预售合同，根本消化不了。
如果真的能跟国外买家达成合作，那不但能彻底解决香菇滞销的问题，还能让碱场村种植大棚的名气更加响亮，由此产生的口碑效应，好处不言而喻。
因此姚卫军对于凌教授的建议很是心动，不过他也清醒的认识到，想获得外贸局的认可，并下发批文，难度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凌教授，我就是个农村人，也没见过多大的世面，尤其外国话咱也不懂，如果寻思着跟外国人做买卖，会不会有点太想当然了。”
姚卫军故意一脸无奈的苦笑道。
“不懂外国话就不能跟他们做买卖了？你首先要有信心嘛，交流方面完全可以雇个翻译呀，这不是什么难事儿。”
凌教授微微沉吟，继续道：“在我看来，真正制约你把香菇卖到国外的因素，只有两个。
首先，是香菇品质，这个是基础，不用我多说。
再就是批文这块儿，需要你去跑下来，坦白说我这方面也没什么认识的朋友，不然肯定就给你介绍了，所以明年嘛，还是要靠你自己，去把这个事儿先落实了。”
姚卫军此时已经习惯性的拿来了本子和笔，认真把凌教授的话记了下来，坚定点头道：
“谢谢凌教授你给我指的这条销路，这件事我会重点考虑的，等明年开春，市里单位都上了班，我就去一趟，先听听工作人员怎么说，需要哪些手续或者资质，我尽量去办好！”
“嗯！我还是很看好你的，相信你一定能办成！”
凌教授欣慰点头，语气带着浓浓的鼓励意味说道。
两人又聊了很多有关外贸生意上的事儿，等吃过饭，略作休息便又一起去了大棚里忙碌起来。
家里的炒货跟罐头，目前又增加了六个人，按照目前进度，完全可以在约定时间内，把货物供到尤大民以及老戴、老翟他们手里，因此姚卫军这两天也就把时间精力都放到了大棚这边。
这天早上，尤大民一气儿运走了三万多块钱的货，并跟姚卫军商量着下次再来的时候，直接找两辆汽车过来，把年前需要的货物一次性都运走，省的临近过年了，还要每隔三天往碱场村跑一趟，耽误时间。
对此，姚卫军欣然应下，并让尤大民帮他一个忙，那就是明天借一辆汽车用上一整天，好方便他给老戴和老翟把年前的最后一批货送过去。
尤大民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下来，临走的时候，跟其中一个汽车司机叮嘱好了这件事。
下午，百亩地的大棚全部栽培完毕，堂叔姚显平跟马广利以及陈友仁三个找到了姚卫军。
“卫军，接下来大棚里的活儿不多了，但还需要每天有人值守，如今天气这么冷，组员们打算在几个看守点的土坯房里生火取暖，可玉米秸秆不经烧，所以我们打算带人进山去划拉点干树枝什么的，应该不会违反纪律什么的吧？”
姚显平认真问询道。
现如今虽然已经分了地，但山里的物资还属于集体，他担心大白天的进山捡树枝让人说闲话，便来请示姚卫军的意见。
“这么的，咱们去村部说明下情况，烦劳守山叔跟着一块儿去趟，应该问题不大。”
姚卫军琢磨了下，平静吩咐道。
“得嘞，那现在就走！”姚显平点头应下，与马广利还有陈友仁跟着姚卫军去了村部。
……
“可以！只要不破坏山上的林木土石，捡些干树枝没事儿！”
李启明欣然同意下来，村子东边的大山虽然不属于碱场村一个村所有，但每个村都对挨着自己村的范围有一定的管理权，况且又是为了管理大棚所需，自然不可能拒绝。
“卫军，有我带他们去就行了，你还跟着跑一趟啊？”
陈守山见姚卫军也有要进山的意思，便笑着说道。
“一起去看看吧，说实话我也好久没进山了，多个人搭把手速度更快点！”
姚卫军不好就这样离开，同时也是真的想去山里转转，因此便跟陈守山一行人朝着村东边走去。
十几号人拉着几辆板车，带着绳子、镐头，浩浩荡荡的进了山地，其中陈守山特意让两个村民从家里拿来了鸟枪，扛在肩上，防备进了山里遇上大型野兽。
就这样，姚卫军一群人进了山之后，把板车停在平整地面，各自忙碌起来。
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拉来的板车都装的满满登登，而当他们赶着几辆板车走出山脚的时候，却被人给拦下了。
对面四五个人，为首的正是刘家湾的支书刘召金。
“吆，这不是碱场村的生产大队长么，这大冷天的，守山你还亲自带着人进山捡柴火，够积极的啊！”
刘召金似笑非笑的率先朝陈守山打招呼，随即又瞟了眼姚卫军，砸吧这嘴道：“啧……卫军你一个做买卖的大老板，怎么也干上这苦活儿了？嗐，这可有点大材小用了！”
姚卫军跟陈守山对视一眼，随即朝刘召金淡漠说道：“有事么？没事那就闪开，别挡着道儿！”
“刘支书，卫军说的没错，我们这正忙着呢，没空跟你侃大山。”陈守山附和了句，接着说道：“你一个村支书，大冷的天不在家歇着，跑这里来干嘛了？”
“当然是有公务在身，不然大冷天我才不跟你们似的，往山里转悠呢！”
刘召金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特意再次朝安几辆板车上扫了眼，咳嗽一声，道：
“守山，有件事我得认真通知你一下，往后就不要让村里人进山搞东西了，因为明年开春，咱们两个村挨着的这片山地，就正式承包出去了。
到时候山里的一草一木，哪怕是一颗石头子儿，都是有主之物，如果有人私自进山往外运东西，那可就属于盗窃了！”
刘召金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更加畅快起来，故作豪爽的朝陈守山一摆手，“不过这次嘛，我看你陈守山的面子，就不多追究了，不就是几车干树枝么，权当我没看见。
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该通融的时候就得通融，可不能学某些人，钻头不顾腚，只顾着自己喝酒吃肉，不管别人死活！”
说到最后，刘召金故意朝姚卫军斜了眼，神色忿然，显然这番话意有所指，还在愤恨姚卫军当初没有去派出所帮刘老三说好话。
“……”姚卫军不由微微皱眉。
他在意的不是刘召金对自己的态度，而是对方那番话里的意思。
有人承包了这附近的山头？
没想到竟然被人抢到他前头去了，原本姚卫军也有承包山头的打算，不过他计划着等明年买卖稳定下来后，等尤大民调来了公社再去谈这件事的，结果现在却被旁人抢了先。
“刘支书，好歹你也是一村的支书，咱说话靠点谱成么？什么叫你不多追究？不管明年有没有人承包山头，目前来说，这片山地还是几个村都有份额的集体财产，我们在自己村子这块区域弄些干树枝，你还没资格管东管西！”
姚卫军冷声喝道。
随后又嗤笑着揶揄道：“好嘛，隔着锅台上炕，可真会卖人情，你倒不妨说说，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把咱们几个村挨着的山地都承包下来，这事儿公社领导同意么？”
姚卫军故意激他，想通过刘召金的嘴，了解点承包山地的具体情况。
“嘁，卫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别以为就你有本事，这天底下能耐人多了去了！”
刘召金被当众嗤笑，果然有些上头，梗着脖子继续道：
“你爱信不信，反正公社领导已经初步同意了，只等明年开春，就会办理手续，到那时这片山地里的物资，都是有主之物，你们一片树叶子都拿不走！”
“大话谁不会说，谁知道是真是假！”
姚卫军不屑冷哼，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故意引他继续透露信息。
“嘿！较劲是吧？我用得着骗你么！”
刘召金点指着远处的山地，大声说道：“瞧好了，就这片地界儿，我们刘家湾都承包了！”
姚卫军闻言心里一动，但表面不露声色，正待开口，旁边陈守山率先接过了话茬，显然后者对于刘召金的话也很是惊诧。
“什么！你们刘家湾村集体承包了这片山地？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怎么，公社允许你们碱场村搞大棚，就不能支持我们刘家湾搞养殖了？多新鲜！”
刘召金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乐得看到陈守山此时的神情。
“守山叔，天儿怪冷的，咱们早点回去！”
姚卫军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懒得搭理刘召金，淡淡提醒了句。
陈守山点点头，开始招呼后面的车队缓缓朝村里赶去。
刘召金则带着人站在山脚下看着，得意的抽起了烟卷。
一回到村里，姚卫军便让姚显平等人去卸车，然后跟陈守山去了村部。
“明伯，刚才在山脚遇上刘家湾的刘召金了，你前几次去公社开会听说过么，他们村打算承包东边山地这回事儿？”
姚卫军进屋落座后，率先朝李启明问道。
“哦？没听说啊，这事儿是刘召金亲口跟你们说的？”
李启明诧异，朝姚卫军跟陈守山好奇反问道。
“是这样，刚才……”姚卫军大概说了下先前的情况，最后微微皱着眉头补充道：
“明伯，东边的山地如果真能承包，我建议咱们村也争取一下，毕竟听刘召金话里的意思，现在公社还没具体敲定，至少挨着咱们村的山地，没必要包给刘家湾那边。”
“那当然了，靠近咱们村的山地，怎么能让外村的承包掉，这事儿你等我明天去趟公社吧，先了解清楚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完了回来在找你俩商量！”
李启明抽着烟，紧紧皱着眉头表态道。
姚卫军见他对这件事儿很上心，但现在天色已晚，再急也得等明天去了公社才能有结果，于是就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儿。
“明伯，我明天雇了辆汽车，打算去趟城里，你跟守山叔有什么需要我捎带买回来的么？”
他已经跟尤大民说好了，借了一辆汽车去给老戴和老翟送货，估摸着半上午就能搞定，然后余下的时间决定去趟京城，采买过年物资。
“不用麻烦了，你忙你的就行，路上注意安全。”李启明和陈守山连忙摆手说道。
“那成，等我回来了，晚上咱碰个头，明伯你把从公社带回来的消息跟我们说说，不管什么情况，咱再合计呗。”
姚卫军平静说道。
“成，就这么说定了！”
“那明伯我先回去，家里还好多事儿呢，你们聊。”
“……”
姚卫军起身离开村部，回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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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军，你上午在大棚里问我黄桃的事情，倒是让我想起一点，是关于你们村这百亩大棚的方面，在明年香菇采收之前，我建议你可以去京城多跑跑有关单位，理论上来说，香菇作为鲜美食材，也是能赚取到外汇的！”
吃饭间隙，凌教授认真朝姚卫军建议道。
“凌教授，那这件事儿我该找什么单位比较合适？”姚卫军不由心中一动，认真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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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你在国外能有自己的渠道关系，那就更方便了，可以让他们主动申请，流程上会简单很多。”
“……”姚卫军认真听着，把‘外贸局’这个单位印在了脑海中。
如今碱场村百多亩地的大棚，等明年采收期到来时，出产的香菇单单靠目前签订的那几个预售合同，根本消化不了。
如果真的能跟国外买家达成合作，那不但能彻底解决香菇滞销的问题，还能让碱场村种植大棚的名气更加响亮，由此产生的口碑效应，好处不言而喻。
因此姚卫军对于凌教授的建议很是心动，不过他也清醒的认识到，想获得外贸局的认可，并下发批文，难度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凌教授，我就是个农村人，也没见过多大的世面，尤其外国话咱也不懂，如果寻思着跟外国人做买卖，会不会有点太想当然了。”
姚卫军故意一脸无奈的苦笑道。
“不懂外国话就不能跟他们做买卖了？你首先要有信心嘛，交流方面完全可以雇个翻译呀，这不是什么难事儿。”
凌教授微微沉吟，继续道：“在我看来，真正制约你把香菇卖到国外的因素，只有两个。
首先，是香菇品质，这个是基础，不用我多说。
再就是批文这块儿，需要你去跑下来，坦白说我这方面也没什么认识的朋友，不然肯定就给你介绍了，所以明年嘛，还是要靠你自己，去把这个事儿先落实了。”
姚卫军此时已经习惯性的拿来了本子和笔，认真把凌教授的话记了下来，坚定点头道：
“谢谢凌教授你给我指的这条销路，这件事我会重点考虑的，等明年开春，市里单位都上了班，我就去一趟，先听听工作人员怎么说，需要哪些手续或者资质，我尽量去办好！”
“嗯！我还是很看好你的，相信你一定能办成！”
凌教授欣慰点头，语气带着浓浓的鼓励意味说道。
两人又聊了很多有关外贸生意上的事儿，等吃过饭，略作休息便又一起去了大棚里忙碌起来。
家里的炒货跟罐头，目前又增加了六个人，按照目前进度，完全可以在约定时间内，把货物供到尤大民以及老戴、老翟他们手里，因此姚卫军这两天也就把时间精力都放到了大棚这边。
这天早上，尤大民一气儿运走了三万多块钱的货，并跟姚卫军商量着下次再来的时候，直接找两辆汽车过来，把年前需要的货物一次性都运走，省的临近过年了，还要每隔三天往碱场村跑一趟，耽误时间。
对此，姚卫军欣然应下，并让尤大民帮他一个忙，那就是明天借一辆汽车用上一整天，好方便他给老戴和老翟把年前的最后一批货送过去。
尤大民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下来，临走的时候，跟其中一个汽车司机叮嘱好了这件事。
下午，百亩地的大棚全部栽培完毕，堂叔姚显平跟马广利以及陈友仁三个找到了姚卫军。
“卫军，接下来大棚里的活儿不多了，但还需要每天有人值守，如今天气这么冷，组员们打算在几个看守点的土坯房里生火取暖，可玉米秸秆不经烧，所以我们打算带人进山去划拉点干树枝什么的，应该不会违反纪律什么的吧？”
姚显平认真问询道。
现如今虽然已经分了地，但山里的物资还属于集体，他担心大白天的进山捡树枝让人说闲话，便来请示姚卫军的意见。
“这么的，咱们去村部说明下情况，烦劳守山叔跟着一块儿去趟，应该问题不大。”
姚卫军琢磨了下，平静吩咐道。
“得嘞，那现在就走！”姚显平点头应下，与马广利还有陈友仁跟着姚卫军去了村部。
……
“可以！只要不破坏山上的林木土石，捡些干树枝没事儿！”
李启明欣然同意下来，村子东边的大山虽然不属于碱场村一个村所有，但每个村都对挨着自己村的范围有一定的管理权，况且又是为了管理大棚所需，自然不可能拒绝。
“卫军，有我带他们去就行了，你还跟着跑一趟啊？”
陈守山见姚卫军也有要进山的意思，便笑着说道。
“一起去看看吧，说实话我也好久没进山了，多个人搭把手速度更快点！”
姚卫军不好就这样离开，同时也是真的想去山里转转，因此便跟陈守山一行人朝着村东边走去。
十几号人拉着几辆板车，带着绳子、镐头，浩浩荡荡的进了山地，其中陈守山特意让两个村民从家里拿来了鸟枪，扛在肩上，防备进了山里遇上大型野兽。
就这样，姚卫军一群人进了山之后，把板车停在平整地面，各自忙碌起来。
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拉来的板车都装的满满登登，而当他们赶着几辆板车走出山脚的时候，却被人给拦下了。
对面四五个人，为首的正是刘家湾的支书刘召金。
“吆，这不是碱场村的生产大队长么，这大冷天的，守山你还亲自带着人进山捡柴火，够积极的啊！”
刘召金似笑非笑的率先朝陈守山打招呼，随即又瞟了眼姚卫军，砸吧这嘴道：“啧……卫军你一个做买卖的大老板，怎么也干上这苦活儿了？嗐，这可有点大材小用了！”
姚卫军跟陈守山对视一眼，随即朝刘召金淡漠说道：“有事么？没事那就闪开，别挡着道儿！”
“刘支书，卫军说的没错，我们这正忙着呢，没空跟你侃大山。”陈守山附和了句，接着说道：“你一个村支书，大冷的天不在家歇着，跑这里来干嘛了？”
“当然是有公务在身，不然大冷天我才不跟你们似的，往山里转悠呢！”
刘召金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特意再次朝安几辆板车上扫了眼，咳嗽一声，道：
“守山，有件事我得认真通知你一下，往后就不要让村里人进山搞东西了，因为明年开春，咱们两个村挨着的这片山地，就正式承包出去了。
到时候山里的一草一木，哪怕是一颗石头子儿，都是有主之物，如果有人私自进山往外运东西，那可就属于盗窃了！”
刘召金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更加畅快起来，故作豪爽的朝陈守山一摆手，“不过这次嘛，我看你陈守山的面子，就不多追究了，不就是几车干树枝么，权当我没看见。
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该通融的时候就得通融，可不能学某些人，钻头不顾腚，只顾着自己喝酒吃肉，不管别人死活！”
说到最后，刘召金故意朝姚卫军斜了眼，神色忿然，显然这番话意有所指，还在愤恨姚卫军当初没有去派出所帮刘老三说好话。
“……”姚卫军不由微微皱眉。
他在意的不是刘召金对自己的态度，而是对方那番话里的意思。
有人承包了这附近的山头？
没想到竟然被人抢到他前头去了，原本姚卫军也有承包山头的打算，不过他计划着等明年买卖稳定下来后，等尤大民调来了公社再去谈这件事的，结果现在却被旁人抢了先。
“刘支书，好歹你也是一村的支书，咱说话靠点谱成么？什么叫你不多追究？不管明年有没有人承包山头，目前来说，这片山地还是几个村都有份额的集体财产，我们在自己村子这块区域弄些干树枝，你还没资格管东管西！”
姚卫军冷声喝道。
随后又嗤笑着揶揄道：“好嘛，隔着锅台上炕，可真会卖人情，你倒不妨说说，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把咱们几个村挨着的山地都承包下来，这事儿公社领导同意么？”
姚卫军故意激他，想通过刘召金的嘴，了解点承包山地的具体情况。
“嘁，卫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别以为就你有本事，这天底下能耐人多了去了！”
刘召金被当众嗤笑，果然有些上头，梗着脖子继续道：
“你爱信不信，反正公社领导已经初步同意了，只等明年开春，就会办理手续，到那时这片山地里的物资，都是有主之物，你们一片树叶子都拿不走！”
“大话谁不会说，谁知道是真是假！”
姚卫军不屑冷哼，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故意引他继续透露信息。
“嘿！较劲是吧？我用得着骗你么！”
刘召金点指着远处的山地，大声说道：“瞧好了，就这片地界儿，我们刘家湾都承包了！”
姚卫军闻言心里一动，但表面不露声色，正待开口，旁边陈守山率先接过了话茬，显然后者对于刘召金的话也很是惊诧。
“什么！你们刘家湾村集体承包了这片山地？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怎么，公社允许你们碱场村搞大棚，就不能支持我们刘家湾搞养殖了？多新鲜！”
刘召金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乐得看到陈守山此时的神情。
“守山叔，天儿怪冷的，咱们早点回去！”
姚卫军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懒得搭理刘召金，淡淡提醒了句。
陈守山点点头，开始招呼后面的车队缓缓朝村里赶去。
刘召金则带着人站在山脚下看着，得意的抽起了烟卷。
一回到村里，姚卫军便让姚显平等人去卸车，然后跟陈守山去了村部。
“明伯，刚才在山脚遇上刘家湾的刘召金了，你前几次去公社开会听说过么，他们村打算承包东边山地这回事儿？”
姚卫军进屋落座后，率先朝李启明问道。
“哦？没听说啊，这事儿是刘召金亲口跟你们说的？”
李启明诧异，朝姚卫军跟陈守山好奇反问道。
“是这样，刚才……”姚卫军大概说了下先前的情况，最后微微皱着眉头补充道：
“明伯，东边的山地如果真能承包，我建议咱们村也争取一下，毕竟听刘召金话里的意思，现在公社还没具体敲定，至少挨着咱们村的山地，没必要包给刘家湾那边。”
“那当然了，靠近咱们村的山地，怎么能让外村的承包掉，这事儿你等我明天去趟公社吧，先了解清楚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完了回来在找你俩商量！”
李启明抽着烟，紧紧皱着眉头表态道。
姚卫军见他对这件事儿很上心，但现在天色已晚，再急也得等明天去了公社才能有结果，于是就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儿。
“明伯，我明天雇了辆汽车，打算去趟城里，你跟守山叔有什么需要我捎带买回来的么？”
他已经跟尤大民说好了，借了一辆汽车去给老戴和老翟送货，估摸着半上午就能搞定，然后余下的时间决定去趟京城，采买过年物资。
“不用麻烦了，你忙你的就行，路上注意安全。”李启明和陈守山连忙摆手说道。
“那成，等我回来了，晚上咱碰个头，明伯你把从公社带回来的消息跟我们说说，不管什么情况，咱再合计呗。”
姚卫军平静说道。
“成，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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