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上午十点多，飞机降落在香港国际机场。集团香港子公司派车将刘铭宇和林若接送到市区的酒店。公司的出差住宿费标准不低，出差城市有协议酒店的一般是四星级或者更高。但这次入住的并不是公司的协议酒店，而是一家位于维多利港畔的顶级豪华五星级酒店，透过客房的落地大窗可以尽览维多利港的璀璨景色。
此次香港行是要会见一位十分尊贵的客人。选择这么昂贵的酒店的原因也在于商务活动中高规格的食宿标准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公司的雄厚实力。
BMG慈善基金是全球规模最大、知名度最高的慈善基金会之一。不同于单纯接受捐款的慈善机构，BMG慈善基金运作模式是：合理投资——高额回报——部分收益用于慈善，剩余收益和本金继续投资。
戴夫·格罗尔先生是BMG慈善基金的投资经理人。刘铭宇借助校友关系认识了戴夫·格罗尔先生，希望通过戴夫·格罗尔先生促成BMG慈善基金会投资宏利募集的新一期美元基金。戴夫·格罗尔先生来港参加一个高端论坛，刘铭宇便专程飞去香港宴请戴夫·格罗尔先生一顿午餐。
刘铭宇今天穿了一套Brioni深蓝色定制西服，戴同色暗纹领带，亚麻手帕，手工袖扣，袖口时隐时现的PortuguesePerpetualCalendar腕表十分低调。他本来就一副衣架子身材，外在的着装仅仅凸显了金融精英的穿衣品味，更令人无法忽视的是这个男人的气场，自信、坚定、沉稳。
而林若身穿简洁的米白色一件式连身裙，长发在脑后绾成清爽的发髻，裸妆干净自然，唯一的饰物是两枚小巧优雅的珍珠耳钉。刘铭宇瞧了她一眼，从他的眼神里，林若知道自己的这身打扮合格了。
两人上到酒店五十五楼的柏翠餐厅。柏翠餐厅俯瞰维多利亚港美轮美奂的景致，是一家米其林星级法式餐厅，出品的法式料理皆选用空运时令食材，环境典雅大气，很适合商务宴请。林若在网上查到戴夫格罗尔先生访谈时提到他钟爱法国菜，所以预订了这家餐厅。
戴夫格罗尔先生和助理提前五分钟到达。戴夫格罗尔先生六十岁出头，身材高大，一头棕色头发中夹着些许白发，面色红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的助理玛丽莎米勒女士三十多岁，一头干练的金色短发，看上去有些不苟言笑。
午餐的氛围还算轻松，戴夫格罗尔先生很健谈，他和刘铭宇是沃顿的校友，两人从对母校的回忆，聊到次贷危机后美国政府购买两房证券的救市政策以及中国政府投向基础设施建设的四万亿政策，再到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经济体的新兴市场投资机会。玛丽莎米勒女士说话不多，偶尔说都是结论性的简短一两句，比如“我认为四万亿政策只会制造短期的GDP增长，而长期会提升成本”，或者“我对下半年的亚洲经济前景看法悲观”。
这种专业性较强的谈话林若听得很费力，也插不上什么话，只有在戴夫格罗尔先生和刘铭宇在因为她搞不懂笑点在哪儿的话哈哈一笑时，也配合地露出深以为然的笑容。
“Jeff，你来告诉我BMG投资宏利的理由。”戴夫格罗尔先生翻看着宏利新一期美元基金推介资料。这几本精美的薄薄英文小册子花了林若不少心血，从内容翻译、编辑、校对，到与设计公司反复沟通修改排版，好不容易达到刘铭宇要求的图文俱佳的大气风格。
刘铭宇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相信BMG也认可中国市场的投资潜力。与海外同行相比，本土PE的优势在于对中国市场有深入了解。中国的人文环境是以人为主，人际关系非常微妙。只有解决了人和人的关系，才能获得成功。而且宏利的基金管理人就在中国，宏利投资的企业只要发生任何计划外的突发事件，半小时之内我们就可以和企业负责人通上电话，几小时之内就能出现在现场。我认为国际投行很难做到这点。”
“当然，您会问为什么不选择其他的本土PE，而要选择宏利？”刘铭宇停顿了一下，“第一，宏利的母公司天合集团在全国主要城市都有开发项目，与各级政府和国企一向维持良好的关系，宏利对中国国情非常了解；第二，天合集团是在市场竞争中自己成长起来的国内大型民营企业集团，宏利作为其投资公司，能够利用集团的产业经验和品牌影响力，投资有潜力的行业和企业；第三，宏利的投资决策、管理和利润分配制度都借鉴了海外PE同行的先进经验和普遍做法，我们团队中不少成员具有国际背景，BMG投资宏利无需顾虑文化差异的问题。”
戴夫格罗尔先生静静地听完，追问道：“宏利有项目退出了吗？”
“宏利一期美元基金成立一年多，共投了五个项目，目前还没有项目退出。不过，一期投资的企业中有一家已递交上市申请，还有一家正在重组，搭建完境外上市架构后也将很快上市。保守估计，一期基金的回报倍数会达到四至五倍。”
戴夫格罗尔先生眼神中露出赞许之色，对宏利的这份“成绩单”似乎颇为满意，“我会向基金会推荐宏利。但投资宏利不由我一个人决定，还需要交给投资决策委员会决议。”
“谢谢您，格罗尔先生。”刘铭宇举起酒杯，由衷地向对方致谢。
几个人又聊了点别的。玛丽莎米勒女士突然问道：“Jeff，你怎么看待慈善？”
刘铭宇思考片刻，轻笑道：“坦白讲，要说投资赚钱我知道一些，但对于慈善我真的没什么概念，我对慈善的认知还停留在捐款的层面。”
“哈哈!”戴夫格罗尔先生开怀大笑，“Jeff的想法和我一样。巴伦邀请我管理基金会资产时，我说我对慈善一无所知，他说没关系，你只要负责帮基金会赚钱就行了！”
玛丽莎米勒女士转向林若，“MissYu，你对慈善有什么看法？”
林若没想到会有问题抛向自己，所幸大学时曾做过GovernmentalOrganization，非政府组织）的志愿者和外来务工人员子女小学支教，对慈善和公益有一点自己的理解。
她整理下了思路，答道：“一般慈善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慈善是向需要的人群赠送衣食住医等生存的急需品，就像给吃不起鱼的人送条鱼那样。这类慈善活动主要用来满足救济对象的眼前之需，慈善的内容主要是物质的福利。另一种慈善是赞助受助者接受免费的就业技能培训，就像教会没有生存技能的人如何捕鱼那样。后一种的慈善虽然不能直接用于吃穿，但是能够帮助受助者在未来实现生活自立。”林若用英语回答，一开始有点磕磕绊绊，但边想边说，慢慢地比较流畅了。
“有人认为这两种类型的慈善有高低之分，你有什么意见？”玛丽莎米勒女士很快问道。
“有人认为第二种慈善的价值更高，就像中国古人说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但我并不赞同，我认为这两种类型的慈善的价值没有高低之分。对于很多人来说，如果没有第一种类型的慈善帮他们渡过眼下的难关，他们可能没办法生存下去，更别提以后的生活自立。
“当然，第二种类型的慈善能够满足人们更高层次的需求，但这不意味着它的价值更胜一筹。而且帮助穷人学习脱贫的技能，获得就业机会，不仅是慈善活动的目标，更是政府和整个社会的责任。第二种类型的慈善活动需要和当地的政府、企业合作，效率才会更高。据我了解，预防和治疗艾滋病、疟疾、结核等致命感染性疾病项目占据了BMG很大一部分的投入，这应该属于第一类型的慈善。我认为这些领域非常有价值。”
“那当然，BMG承担的是真正的难题。我赞同你的观点，这两种类型的慈善没有高低之分，只不过现阶段BMG侧重于最亟待解决的问题。”玛丽莎米勒女士点点头，表示认可。
戴夫格罗尔先生微笑着称赞：“MissYu的想法很有启发性。”
“受教了。我要多向两位学学怎么做慈善。”刘铭宇也笑道，投向林若的眼神若有所思。
一顿午餐不多时便接近尾声，享用完美食的戴夫格罗尔先生心情愉悦，这家餐厅的鹅肝和龙虾很对他的胃口。林若对西餐没什么感觉，而且商务用餐不比平时和朋友聚餐，能够放松品尝食物，但甜点令她印象深刻，香蕉牛油果雪糕和无花果树莓千层饼，入口舌尖感到一阵战栗，滋味百变，口感奇妙，令人惊叹原来甜品可以如此美味。
午饭后，刘铭宇和林若陪同戴夫格罗尔先生两人到一楼，刘铭宇和戴夫格罗尔先生握手道别，“希望我们有机会合作。”目送戴夫格罗尔先生的车子离去后，林若好奇地问刘铭宇：“BMG投资宏利的希望大吗？”
“你觉得呢？”刘铭宇反问她。
“我觉得格罗尔先生好像很欣赏您。”
刘铭宇丢给她一个“tooyoungtoonave（太年轻，太天真）”的眼神，“他欣赏的是能够给他带来利益的人。”
下午没有工作安排，两人各自活动。林若回到房间，先在酒店的冲浪按摩浴缸中美美地洗了个泡泡浴，然后补个美容觉，早上赶飞机起得太早了。要是每次出差都这么轻松惬意就好了，不像之前总是白天考察开会晚上应酬干活累死人的节奏。
一觉醒来已经快五点了，林若意外地接到玛丽莎米勒女士的来电：“MissYu，我找Jeff，可是他的手机没人接听，你能帮我联系他吗？”
“好的。他可能一时不方便接听电话。我联系上他马上通知您。”
林若打刘铭宇的手机和房间座机都没人接。刘铭宇没有告诉她下午要外出，应该是留在酒店休息。林若尝试给客服中心打电话，果然工作人员告知她刘先生一小时前去了酒店顶层的游泳池。
酒店的户外游泳池修建在顶楼，一上去视野豁然开阔，天空蔚蓝壮观，大半个城市的风景尽收眼底。林若很快发现在水中划动双臂、游得起兴的刘铭宇。泳池很大，她跑到泳池一端，等他游近时喊：“刘总，刘总!”
谁知刘铭宇转身太快，身体轻巧地一翻一蹬，已游出了一段距离。林若又喊了两声，刘铭宇停下来回头，林若连忙向他招手。
水珠沿着线条鲜明的肌肉往下淌，宽阔的胸膛，结实的小腹，若隐若现的人鱼线，修长劲瘦的双腿……林若一时看呆了，刘铭宇在水里时，只觉得他长手长脚，游泳的姿势挺帅气，没想到上岸后的画面视觉冲击感这么强。
“看够了吗？”刘铭宇波澜不惊的声音将林若拉回了现实。
天哪！自己竟然色眯眯地在一个男人的身体上挪不开眼睛！林若的脸腾地烧起来，“我，我……”。
“有人找我？”
“对！”林若此刻凌乱的思绪像抓了根救命稻草，“米勒女士找您，您的手机没人接。”
“嗯。”刘铭宇将擦完头发的毛巾扔回躺椅，湿漉漉的头发有点凌乱，五官立体，薄唇性感，琥珀色的眼睛含了一丝平时不易察觉的野性。林若不敢再乱看，低下头盯住自己的脚尖。这男人，脸和身材，都是个祸害。
刘铭宇突然朝她迈了一大步，林若惊了一下，往后退了一小步。
“走吧。”刘铭宇越过她往前走，林若低头跟在后面，是她反应过度。
走着走着，刘铭宇突然脚步停顿，林若没刹住，撞在他宽厚的背上。
“你要进去吗？”刘铭宇挑挑眉毛，指着前面的牌子——“男更衣室”。
林若大窘，“我在外面等您。”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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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夫·格罗尔先生是BMG慈善基金的投资经理人。刘铭宇借助校友关系认识了戴夫·格罗尔先生，希望通过戴夫·格罗尔先生促成BMG慈善基金会投资宏利募集的新一期美元基金。戴夫·格罗尔先生来港参加一个高端论坛，刘铭宇便专程飞去香港宴请戴夫·格罗尔先生一顿午餐。
刘铭宇今天穿了一套Brioni深蓝色定制西服，戴同色暗纹领带，亚麻手帕，手工袖扣，袖口时隐时现的PortuguesePerpetualCalendar腕表十分低调。他本来就一副衣架子身材，外在的着装仅仅凸显了金融精英的穿衣品味，更令人无法忽视的是这个男人的气场，自信、坚定、沉稳。
而林若身穿简洁的米白色一件式连身裙，长发在脑后绾成清爽的发髻，裸妆干净自然，唯一的饰物是两枚小巧优雅的珍珠耳钉。刘铭宇瞧了她一眼，从他的眼神里，林若知道自己的这身打扮合格了。
两人上到酒店五十五楼的柏翠餐厅。柏翠餐厅俯瞰维多利亚港美轮美奂的景致，是一家米其林星级法式餐厅，出品的法式料理皆选用空运时令食材，环境典雅大气，很适合商务宴请。林若在网上查到戴夫格罗尔先生访谈时提到他钟爱法国菜，所以预订了这家餐厅。
戴夫格罗尔先生和助理提前五分钟到达。戴夫格罗尔先生六十岁出头，身材高大，一头棕色头发中夹着些许白发，面色红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的助理玛丽莎米勒女士三十多岁，一头干练的金色短发，看上去有些不苟言笑。
午餐的氛围还算轻松，戴夫格罗尔先生很健谈，他和刘铭宇是沃顿的校友，两人从对母校的回忆，聊到次贷危机后美国政府购买两房证券的救市政策以及中国政府投向基础设施建设的四万亿政策，再到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经济体的新兴市场投资机会。玛丽莎米勒女士说话不多，偶尔说都是结论性的简短一两句，比如“我认为四万亿政策只会制造短期的GDP增长，而长期会提升成本”，或者“我对下半年的亚洲经济前景看法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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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铭宇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相信BMG也认可中国市场的投资潜力。与海外同行相比，本土PE的优势在于对中国市场有深入了解。中国的人文环境是以人为主，人际关系非常微妙。只有解决了人和人的关系，才能获得成功。而且宏利的基金管理人就在中国，宏利投资的企业只要发生任何计划外的突发事件，半小时之内我们就可以和企业负责人通上电话，几小时之内就能出现在现场。我认为国际投行很难做到这点。”
“当然，您会问为什么不选择其他的本土PE，而要选择宏利？”刘铭宇停顿了一下，“第一，宏利的母公司天合集团在全国主要城市都有开发项目，与各级政府和国企一向维持良好的关系，宏利对中国国情非常了解；第二，天合集团是在市场竞争中自己成长起来的国内大型民营企业集团，宏利作为其投资公司，能够利用集团的产业经验和品牌影响力，投资有潜力的行业和企业；第三，宏利的投资决策、管理和利润分配制度都借鉴了海外PE同行的先进经验和普遍做法，我们团队中不少成员具有国际背景，BMG投资宏利无需顾虑文化差异的问题。”
戴夫格罗尔先生静静地听完，追问道：“宏利有项目退出了吗？”
“宏利一期美元基金成立一年多，共投了五个项目，目前还没有项目退出。不过，一期投资的企业中有一家已递交上市申请，还有一家正在重组，搭建完境外上市架构后也将很快上市。保守估计，一期基金的回报倍数会达到四至五倍。”
戴夫格罗尔先生眼神中露出赞许之色，对宏利的这份“成绩单”似乎颇为满意，“我会向基金会推荐宏利。但投资宏利不由我一个人决定，还需要交给投资决策委员会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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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铭宇思考片刻，轻笑道：“坦白讲，要说投资赚钱我知道一些，但对于慈善我真的没什么概念，我对慈善的认知还停留在捐款的层面。”
“哈哈!”戴夫格罗尔先生开怀大笑，“Jeff的想法和我一样。巴伦邀请我管理基金会资产时，我说我对慈善一无所知，他说没关系，你只要负责帮基金会赚钱就行了！”
玛丽莎米勒女士转向林若，“MissYu，你对慈善有什么看法？”
林若没想到会有问题抛向自己，所幸大学时曾做过GovernmentalOrganization，非政府组织）的志愿者和外来务工人员子女小学支教，对慈善和公益有一点自己的理解。
她整理下了思路，答道：“一般慈善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慈善是向需要的人群赠送衣食住医等生存的急需品，就像给吃不起鱼的人送条鱼那样。这类慈善活动主要用来满足救济对象的眼前之需，慈善的内容主要是物质的福利。另一种慈善是赞助受助者接受免费的就业技能培训，就像教会没有生存技能的人如何捕鱼那样。后一种的慈善虽然不能直接用于吃穿，但是能够帮助受助者在未来实现生活自立。”林若用英语回答，一开始有点磕磕绊绊，但边想边说，慢慢地比较流畅了。
“有人认为这两种类型的慈善有高低之分，你有什么意见？”玛丽莎米勒女士很快问道。
“有人认为第二种慈善的价值更高，就像中国古人说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但我并不赞同，我认为这两种类型的慈善的价值没有高低之分。对于很多人来说，如果没有第一种类型的慈善帮他们渡过眼下的难关，他们可能没办法生存下去，更别提以后的生活自立。
“当然，第二种类型的慈善能够满足人们更高层次的需求，但这不意味着它的价值更胜一筹。而且帮助穷人学习脱贫的技能，获得就业机会，不仅是慈善活动的目标，更是政府和整个社会的责任。第二种类型的慈善活动需要和当地的政府、企业合作，效率才会更高。据我了解，预防和治疗艾滋病、疟疾、结核等致命感染性疾病项目占据了BMG很大一部分的投入，这应该属于第一类型的慈善。我认为这些领域非常有价值。”
“那当然，BMG承担的是真正的难题。我赞同你的观点，这两种类型的慈善没有高低之分，只不过现阶段BMG侧重于最亟待解决的问题。”玛丽莎米勒女士点点头，表示认可。
戴夫格罗尔先生微笑着称赞：“MissYu的想法很有启发性。”
“受教了。我要多向两位学学怎么做慈善。”刘铭宇也笑道，投向林若的眼神若有所思。
一顿午餐不多时便接近尾声，享用完美食的戴夫格罗尔先生心情愉悦，这家餐厅的鹅肝和龙虾很对他的胃口。林若对西餐没什么感觉，而且商务用餐不比平时和朋友聚餐，能够放松品尝食物，但甜点令她印象深刻，香蕉牛油果雪糕和无花果树莓千层饼，入口舌尖感到一阵战栗，滋味百变，口感奇妙，令人惊叹原来甜品可以如此美味。
午饭后，刘铭宇和林若陪同戴夫格罗尔先生两人到一楼，刘铭宇和戴夫格罗尔先生握手道别，“希望我们有机会合作。”目送戴夫格罗尔先生的车子离去后，林若好奇地问刘铭宇：“BMG投资宏利的希望大吗？”
“你觉得呢？”刘铭宇反问她。
“我觉得格罗尔先生好像很欣赏您。”
刘铭宇丢给她一个“tooyoungtoonave（太年轻，太天真）”的眼神，“他欣赏的是能够给他带来利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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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打刘铭宇的手机和房间座机都没人接。刘铭宇没有告诉她下午要外出，应该是留在酒店休息。林若尝试给客服中心打电话，果然工作人员告知她刘先生一小时前去了酒店顶层的游泳池。
酒店的户外游泳池修建在顶楼，一上去视野豁然开阔，天空蔚蓝壮观，大半个城市的风景尽收眼底。林若很快发现在水中划动双臂、游得起兴的刘铭宇。泳池很大，她跑到泳池一端，等他游近时喊：“刘总，刘总!”
谁知刘铭宇转身太快，身体轻巧地一翻一蹬，已游出了一段距离。林若又喊了两声，刘铭宇停下来回头，林若连忙向他招手。
水珠沿着线条鲜明的肌肉往下淌，宽阔的胸膛，结实的小腹，若隐若现的人鱼线，修长劲瘦的双腿……林若一时看呆了，刘铭宇在水里时，只觉得他长手长脚，游泳的姿势挺帅气，没想到上岸后的画面视觉冲击感这么强。
“看够了吗？”刘铭宇波澜不惊的声音将林若拉回了现实。
天哪！自己竟然色眯眯地在一个男人的身体上挪不开眼睛！林若的脸腾地烧起来，“我，我……”。
“有人找我？”
“对！”林若此刻凌乱的思绪像抓了根救命稻草，“米勒女士找您，您的手机没人接。”
“嗯。”刘铭宇将擦完头发的毛巾扔回躺椅，湿漉漉的头发有点凌乱，五官立体，薄唇性感，琥珀色的眼睛含了一丝平时不易察觉的野性。林若不敢再乱看，低下头盯住自己的脚尖。这男人，脸和身材，都是个祸害。
刘铭宇突然朝她迈了一大步，林若惊了一下，往后退了一小步。
“走吧。”刘铭宇越过她往前走，林若低头跟在后面，是她反应过度。
走着走着，刘铭宇突然脚步停顿，林若没刹住，撞在他宽厚的背上。
“你要进去吗？”刘铭宇挑挑眉毛，指着前面的牌子——“男更衣室”。
林若大窘，“我在外面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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