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下午还差十分钟到三点，刘铭宇准时出现在君尚会所。君尚会所隐藏在一条不显眼的小路上，一道小小的门后却是又一个天地，会所是当地民国时期的古朴建筑风格。
孙坚是君尚会所的常客，也是一个小股东，对这里很是熟悉。他给刘铭宇订的是一个包房，不过去往包房的路要经过会所的院子，而孙坚和刘铭宇的位子在二楼的亭台，能够对从院子里路过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刘铭宇走过院子一多半的时候刘铭维还没发现他，孙坚快忍不住要提醒刘铭维时，刘铭维“咦”了一声：“那不是刘铭宇吗？”
“是的。”孙坚说。
“他来这里干什么？”刘铭维果然很感兴趣，他的目光追随刘铭宇一直到他进入孙坚帮他订的包房。
不到两分钟，向东也出现了，他走进了刘铭宇的刚进的包房。
“这个人是谁？”刘铭维问。
“看着有点眼熟。”孙坚答道。
“不像是天合的人。”
向东进去一会儿后，孙坚装作突然想起的样子，“好像是天合以前的一个老同事，叫向东。”
“向东？这个名字很耳熟。”刘铭维略作思索惊道：“向东不就是我爸以前的对头吗？和我爸不和从天合走了。我爸想买他手上的天合股份，他还不肯卖。你确定刚才那个人是向东吗？”
“挺像的。我和他是老乡，在同乡聚会上见过几次。”
“如果真的是向东，这个人早就离开天合了，而且大家都知道他和我父亲关系不好，刘铭宇为什么会见他？”
“这个很难说。等他们离开的时候我让服务员提醒下，我再确认下是不是向东。可能是我看错了。”
“刘铭宇见向东肯定是有所企图。你也看到了，他最近积极参加天合的业务，明显是想插手天合的经营管理。你说他会不会是想联合向东，争夺天合的控制权？”刘铭维变色道。
孙坚想不到还没等自己提示，刘铭维已经往最坏的方面去考虑了，他附和道：“有可能。向东手上持有的天合股权不少。”
“你说得对，向东持有天合6%股权，是除了我爸和刘铭宇之外持股最多的。如果刘铭宇和向东的股权加起来，和我爸名下的股权差不多。”刘铭维的语气激动起来，“刘铭宇肯定是想一方面在天合通过插手业务，增加话语权，建立威信，另一方面暗中和向东联合，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争夺天合的控制权。”
“如果对方是向东，的确令人容易有这种想法，毕竟他对天合来说是个特殊人物，既是天合第三大股东，当年又是因为和你爸不和才离开。”
“我就觉得刘铭宇回国表面上说是想回国发展，心里面早就打定主意想继承天合，我爸还不信。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勾结上向东。”刘铭维愤愤不平地说。
——
静谧的包房内，刘铭宇和向东坐在红木桌椅的两边，向东五十多岁，人高马大，典型的北方汉子长相。
“向叔，这么多年没有联系，您过得好吗？”
“还可以。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当年你还在上初中。”
“时间过得很快。您的壹号生鲜现在很有名气，听说去年的销售额6个多亿。”
“我这个人比较执着，在一行干就要干出成绩。”
“令人佩服，您当初在天合的时候就是个人物。”刘铭宇说道。
向东没有应答，他的眼神静静的，仿佛在告诉刘铭宇请他直说此次见面的用意。
“今天我找您比较唐突，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联系。”刘铭宇领会了向东的意思，开始直奔主题：“听说当年您是因为和我叔叔有一些分歧离开天合的，您对我叔叔这个人怎么评价？”
向东颇有意味地看了刘铭宇一眼，答道：“你叔叔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我是斗不过他才走的。”
刘铭宇没想到向东会这么回答，一时没接话。
向东接着说下去：“你和你叔叔闹矛盾了？”
刘铭宇直视向东，看来在聪明人面前说话不必先套近乎，他反问道：“您为什么这么觉得？”
“刘家的人来找我，无非是因为我手上那点股权。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你刚才又问我对你叔叔怎么看？所以我才这么猜的。”
虽然被向东说中了来意，但刘铭宇还不打算和盘托出，他沉住气说道：“您猜的没错，我来找您的确是因为您手上有天合的股权，我想获得您的支持。”
“什么支持？”
“在天合股东会上作为一致行动人支持我。”
“你要和你叔叔争夺对天合的控制权？”
“没错。”
“为什么？”
“我现在还不方便和您说，总之是有原因的，而且会是一个合理的原因。”
“就凭你这么没来由的一句，我为什么要支持你？”向东缓缓地问。
“如果是别人，我会让他开个价。我想您不是缺钱的人，也不是爱钱的人，要不然早就卖给我叔叔了。我想凭您愿意见我，我们之间肯定有可以谈东西。但说实话，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
“不愧是健林的儿子，判断力不错。”向东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天合待我不薄，我的第一桶金是天合给的。我之所以走是因为你叔叔在房地产业务的才能盖过我，一山难容二虎，我们并没有什么个人矛盾。天合是我参与创业的第一家公司，我和你叔叔没什么矛盾但也没什么交情，所以我没有卖给他。我和你爸的关系近一些，我们偶尔一起打高尔夫，他走得那么早我也很惋惜。”
向东的回答出乎刘铭宇的意料，一听说向东和父亲有来往，他不禁激动地问道：“我爸有没有和您说过什么？”
“关于什么？”
“关于我叔叔。”
“没有。在我印象中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很好。”
在知道曾哥的发现之前，刘铭宇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他问向东：“那您愿意支持我吗？”
“看在和你爸的情分上，我更偏向你。但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和你叔叔争天合？天合是你爸爸创立的，在你叔叔手上做大的。可以说没有你叔叔就没有今天的天合。两方争起来，肯定是两败俱伤，对天合的影响也会是负面的。如果是为了钱，我觉得不划算。如果是为了什么不道义的理由，我要是支持你，我这点老脸以后不用见人了。”
“你要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那我向您保证您更应该支持我。至于我非要和我叔叔争的原因，我现在还不能说。等到我需要您在股东会上支持我时，我会告诉您，而且会向你证明。”
向东没有再多说，点点头，“好。今天见到你很高兴，你和爸爸长得很像。”
“您是我爸爸的故人，以后只要您不嫌弃，我陪您打球。”
刘铭宇和向东离开时，服务员已经提前通报，孙坚盯着两人走出包房一直到通过院子消失在视线中，他对刘铭维说：“是向东。”
刘铭维脸色阴沉，他也跟随刘健永见过向东一面，眼前的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和记忆中那个人确实很相像。他对孙坚说：“我先回去了。”
刘健永先是接到雷勇的电话，雷勇是从国安出来的，现在自己做私家侦探，这次委托他监视孙坚。雷勇告诉他孙坚今天在君尚会所见了刘铭维。
挂掉电话，刘健永太阳穴突突地疼，他预感刘铭维一定知道了什么，而且肯定和刘铭宇有关。果然，没过一会儿，刘铭维打来电话：“爸，你在哪儿？我有事找你？”
“我在外面开会。什么事？”
“我想见面和你说。你晚上回家吃饭吗？”
“回去。”刘健永下午本来有一个应酬，他打算推掉。
“我也回去，回家说。”
刘健永平时应酬多，回家吃晚饭不多。今天儿子说要回家吃饭，丈夫也突然打电话回来晚上应酬取消，要回来吃晚饭，刘夫人很高兴，叫阿姨多做几个菜。
刘健永回来的时候刘铭维正在客厅陪刘夫人说话，见到刘健永叫一声“爸。”
“铭维回来了。”刘健永应道。
刘健永往二楼的书房走，刘铭维对刘夫人说：“妈，我和爸说点事。”跟在刘健永后面往楼上走。刘夫人在身后喊：“都快开饭了，吃完饭再说嘛。”
进入书房，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刘健永看儿子的脸色隐含怒气，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今天下午在一个地方见到刘铭宇，他和向东见面。”
“向东”名字从刘铭维嘴里说出来，刘健永也有点意外，但他更关心的是刘铭维是否知道了什么关于刘铭宇的事。
“然后呢？”
“爸！”刘铭宇声音加重道，“你还没想到吗？向东是什么人？他当年是和你不和才离开的天合的。刘铭宇之前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突然联系上了。你别忘了，向东手里还有天合6%的股权！”
听完刘铭维的话，刘健林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刘铭维看到刘铭宇和向东一起，而雷勇看到刘铭维和孙坚一起，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此时他已断定刘铭宇的事肯定是孙坚从中作祟，而刘铭维今天发现刘铭宇和向东见面绝对也是孙坚搞的鬼。
刘健永心里清楚刘铭宇见向东肯定是为了联合向东对付自己，没想到刘铭宇动作这么迅速，更没想到孙坚能够轻易地影响到刘铭维，看来自己要抓紧收拾孙坚，不能让他再继续这么挑拨离间。
他心里一边盘算着如何处理孙坚，一边安抚刘铭维道：“你在哪里见到铭宇和向东的？你很多年没见过向东，会不会认错人了？”
“我确定是向东。”刘健永平淡的反应让刘铭维不满。
“就算是向东，铭宇见他也不能说明什么。”
“说明刘铭宇打主意想争天合的控制权！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爸，怎么一牵扯到刘铭宇，你就开始犯糊涂？刘铭宇突然从国外回来，积极插手天合的业务，现在又联合向东，摆明了是想和我们争天合！”
刘健永脸色一变，刘铭维语气中对刘铭宇的敌意令他不寒而栗，他现在才意识到刘铭维竟然对刘铭宇有很强的敌对情绪。
“铭宇是自家人，没什么争不争……”
“我不觉得是他是自家人！”刘铭维说的斩钉截铁，“到底他是儿子还是我是你儿子？难道你打算让刘铭宇来继承天合的事业吗？”
“铭维……”刘健永看着满脸通红的儿子，仿佛一个陌生人。
“从小到大，我总觉得你对刘铭宇比对我还上心。去大伯家或者来我们家，你只要一见到刘铭宇就会把他抱在怀里，问这问那。无论你给我买什么玩具，都会想着给他买一份，就算我没有他也会有。一提起刘铭宇，你总是赞不绝口。我有时候觉得他才是你的亲生儿子，而不是我！”刘铭维的语气愈发激烈，面部表情显得有点扭曲。
“你住嘴！胡说八道！”刘健永面色大变，气得手脚发抖。
“我便要说！这次刘铭宇回国，一系列动作明摆着是想要争夺天合的控制权，你却无动于衷。或者在你心里，你早就想好了让他来继承天合！你根本没把我当儿子，你和他是自家人！”
“刘铭宇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轻易地得到你的关注。你知道我作为你儿子多么想得到你的认可吗？你平时工作很忙，回家很少说话，对妈妈也很冷淡，家里气氛冷冷的。我以为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所以影响了你们的感情。我放弃了喜欢的专业，喜欢的事情，按照你的安排进入天骏，一心只想干出点成绩，让你觉得骄傲。我甚至放弃了自己心爱的女孩，选择一个门当户事业上能够对我有帮助的人结婚！可到头来，似乎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刘铭宇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说到最后，刘铭维双目泛红，声音嘶哑。
刘健永自责地望着悲愤交加的儿子，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又在刘铭维重现了。这一切是多么地讽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言行给儿子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铭维，你不要误会，爸爸一直觉得你是好孩子……”刘健永试图安慰儿子。刘铭维听不进去，“腾”地站起来往门外冲，却发现了刘夫人站在门口，整个人愣住，应该是上来叫他俩吃饭，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刘健永想去追儿子，一站起来，胸闷气短，头部一阵眩晕，又跌回沙发，嘴里只喃喃地重复道：“报应，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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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坚是君尚会所的常客，也是一个小股东，对这里很是熟悉。他给刘铭宇订的是一个包房，不过去往包房的路要经过会所的院子，而孙坚和刘铭宇的位子在二楼的亭台，能够对从院子里路过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刘铭宇走过院子一多半的时候刘铭维还没发现他，孙坚快忍不住要提醒刘铭维时，刘铭维“咦”了一声：“那不是刘铭宇吗？”
“是的。”孙坚说。
“他来这里干什么？”刘铭维果然很感兴趣，他的目光追随刘铭宇一直到他进入孙坚帮他订的包房。
不到两分钟，向东也出现了，他走进了刘铭宇的刚进的包房。
“这个人是谁？”刘铭维问。
“看着有点眼熟。”孙坚答道。
“不像是天合的人。”
向东进去一会儿后，孙坚装作突然想起的样子，“好像是天合以前的一个老同事，叫向东。”
“向东？这个名字很耳熟。”刘铭维略作思索惊道：“向东不就是我爸以前的对头吗？和我爸不和从天合走了。我爸想买他手上的天合股份，他还不肯卖。你确定刚才那个人是向东吗？”
“挺像的。我和他是老乡，在同乡聚会上见过几次。”
“如果真的是向东，这个人早就离开天合了，而且大家都知道他和我父亲关系不好，刘铭宇为什么会见他？”
“这个很难说。等他们离开的时候我让服务员提醒下，我再确认下是不是向东。可能是我看错了。”
“刘铭宇见向东肯定是有所企图。你也看到了，他最近积极参加天合的业务，明显是想插手天合的经营管理。你说他会不会是想联合向东，争夺天合的控制权？”刘铭维变色道。
孙坚想不到还没等自己提示，刘铭维已经往最坏的方面去考虑了，他附和道：“有可能。向东手上持有的天合股权不少。”
“你说得对，向东持有天合6%股权，是除了我爸和刘铭宇之外持股最多的。如果刘铭宇和向东的股权加起来，和我爸名下的股权差不多。”刘铭维的语气激动起来，“刘铭宇肯定是想一方面在天合通过插手业务，增加话语权，建立威信，另一方面暗中和向东联合，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争夺天合的控制权。”
“如果对方是向东，的确令人容易有这种想法，毕竟他对天合来说是个特殊人物，既是天合第三大股东，当年又是因为和你爸不和才离开。”
“我就觉得刘铭宇回国表面上说是想回国发展，心里面早就打定主意想继承天合，我爸还不信。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勾结上向东。”刘铭维愤愤不平地说。
——
静谧的包房内，刘铭宇和向东坐在红木桌椅的两边，向东五十多岁，人高马大，典型的北方汉子长相。
“向叔，这么多年没有联系，您过得好吗？”
“还可以。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当年你还在上初中。”
“时间过得很快。您的壹号生鲜现在很有名气，听说去年的销售额6个多亿。”
“我这个人比较执着，在一行干就要干出成绩。”
“令人佩服，您当初在天合的时候就是个人物。”刘铭宇说道。
向东没有应答，他的眼神静静的，仿佛在告诉刘铭宇请他直说此次见面的用意。
“今天我找您比较唐突，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联系。”刘铭宇领会了向东的意思，开始直奔主题：“听说当年您是因为和我叔叔有一些分歧离开天合的，您对我叔叔这个人怎么评价？”
向东颇有意味地看了刘铭宇一眼，答道：“你叔叔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我是斗不过他才走的。”
刘铭宇没想到向东会这么回答，一时没接话。
向东接着说下去：“你和你叔叔闹矛盾了？”
刘铭宇直视向东，看来在聪明人面前说话不必先套近乎，他反问道：“您为什么这么觉得？”
“刘家的人来找我，无非是因为我手上那点股权。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你刚才又问我对你叔叔怎么看？所以我才这么猜的。”
虽然被向东说中了来意，但刘铭宇还不打算和盘托出，他沉住气说道：“您猜的没错，我来找您的确是因为您手上有天合的股权，我想获得您的支持。”
“什么支持？”
“在天合股东会上作为一致行动人支持我。”
“你要和你叔叔争夺对天合的控制权？”
“没错。”
“为什么？”
“我现在还不方便和您说，总之是有原因的，而且会是一个合理的原因。”
“就凭你这么没来由的一句，我为什么要支持你？”向东缓缓地问。
“如果是别人，我会让他开个价。我想您不是缺钱的人，也不是爱钱的人，要不然早就卖给我叔叔了。我想凭您愿意见我，我们之间肯定有可以谈东西。但说实话，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
“不愧是健林的儿子，判断力不错。”向东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天合待我不薄，我的第一桶金是天合给的。我之所以走是因为你叔叔在房地产业务的才能盖过我，一山难容二虎，我们并没有什么个人矛盾。天合是我参与创业的第一家公司，我和你叔叔没什么矛盾但也没什么交情，所以我没有卖给他。我和你爸的关系近一些，我们偶尔一起打高尔夫，他走得那么早我也很惋惜。”
向东的回答出乎刘铭宇的意料，一听说向东和父亲有来往，他不禁激动地问道：“我爸有没有和您说过什么？”
“关于什么？”
“关于我叔叔。”
“没有。在我印象中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很好。”
在知道曾哥的发现之前，刘铭宇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他问向东：“那您愿意支持我吗？”
“看在和你爸的情分上，我更偏向你。但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和你叔叔争天合？天合是你爸爸创立的，在你叔叔手上做大的。可以说没有你叔叔就没有今天的天合。两方争起来，肯定是两败俱伤，对天合的影响也会是负面的。如果是为了钱，我觉得不划算。如果是为了什么不道义的理由，我要是支持你，我这点老脸以后不用见人了。”
“你要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那我向您保证您更应该支持我。至于我非要和我叔叔争的原因，我现在还不能说。等到我需要您在股东会上支持我时，我会告诉您，而且会向你证明。”
向东没有再多说，点点头，“好。今天见到你很高兴，你和爸爸长得很像。”
“您是我爸爸的故人，以后只要您不嫌弃，我陪您打球。”
刘铭宇和向东离开时，服务员已经提前通报，孙坚盯着两人走出包房一直到通过院子消失在视线中，他对刘铭维说：“是向东。”
刘铭维脸色阴沉，他也跟随刘健永见过向东一面，眼前的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和记忆中那个人确实很相像。他对孙坚说：“我先回去了。”
刘健永先是接到雷勇的电话，雷勇是从国安出来的，现在自己做私家侦探，这次委托他监视孙坚。雷勇告诉他孙坚今天在君尚会所见了刘铭维。
挂掉电话，刘健永太阳穴突突地疼，他预感刘铭维一定知道了什么，而且肯定和刘铭宇有关。果然，没过一会儿，刘铭维打来电话：“爸，你在哪儿？我有事找你？”
“我在外面开会。什么事？”
“我想见面和你说。你晚上回家吃饭吗？”
“回去。”刘健永下午本来有一个应酬，他打算推掉。
“我也回去，回家说。”
刘健永平时应酬多，回家吃晚饭不多。今天儿子说要回家吃饭，丈夫也突然打电话回来晚上应酬取消，要回来吃晚饭，刘夫人很高兴，叫阿姨多做几个菜。
刘健永回来的时候刘铭维正在客厅陪刘夫人说话，见到刘健永叫一声“爸。”
“铭维回来了。”刘健永应道。
刘健永往二楼的书房走，刘铭维对刘夫人说：“妈，我和爸说点事。”跟在刘健永后面往楼上走。刘夫人在身后喊：“都快开饭了，吃完饭再说嘛。”
进入书房，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刘健永看儿子的脸色隐含怒气，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今天下午在一个地方见到刘铭宇，他和向东见面。”
“向东”名字从刘铭维嘴里说出来，刘健永也有点意外，但他更关心的是刘铭维是否知道了什么关于刘铭宇的事。
“然后呢？”
“爸！”刘铭宇声音加重道，“你还没想到吗？向东是什么人？他当年是和你不和才离开的天合的。刘铭宇之前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突然联系上了。你别忘了，向东手里还有天合6%的股权！”
听完刘铭维的话，刘健林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刘铭维看到刘铭宇和向东一起，而雷勇看到刘铭维和孙坚一起，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此时他已断定刘铭宇的事肯定是孙坚从中作祟，而刘铭维今天发现刘铭宇和向东见面绝对也是孙坚搞的鬼。
刘健永心里清楚刘铭宇见向东肯定是为了联合向东对付自己，没想到刘铭宇动作这么迅速，更没想到孙坚能够轻易地影响到刘铭维，看来自己要抓紧收拾孙坚，不能让他再继续这么挑拨离间。
他心里一边盘算着如何处理孙坚，一边安抚刘铭维道：“你在哪里见到铭宇和向东的？你很多年没见过向东，会不会认错人了？”
“我确定是向东。”刘健永平淡的反应让刘铭维不满。
“就算是向东，铭宇见他也不能说明什么。”
“说明刘铭宇打主意想争天合的控制权！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爸，怎么一牵扯到刘铭宇，你就开始犯糊涂？刘铭宇突然从国外回来，积极插手天合的业务，现在又联合向东，摆明了是想和我们争天合！”
刘健永脸色一变，刘铭维语气中对刘铭宇的敌意令他不寒而栗，他现在才意识到刘铭维竟然对刘铭宇有很强的敌对情绪。
“铭宇是自家人，没什么争不争……”
“我不觉得是他是自家人！”刘铭维说的斩钉截铁，“到底他是儿子还是我是你儿子？难道你打算让刘铭宇来继承天合的事业吗？”
“铭维……”刘健永看着满脸通红的儿子，仿佛一个陌生人。
“从小到大，我总觉得你对刘铭宇比对我还上心。去大伯家或者来我们家，你只要一见到刘铭宇就会把他抱在怀里，问这问那。无论你给我买什么玩具，都会想着给他买一份，就算我没有他也会有。一提起刘铭宇，你总是赞不绝口。我有时候觉得他才是你的亲生儿子，而不是我！”刘铭维的语气愈发激烈，面部表情显得有点扭曲。
“你住嘴！胡说八道！”刘健永面色大变，气得手脚发抖。
“我便要说！这次刘铭宇回国，一系列动作明摆着是想要争夺天合的控制权，你却无动于衷。或者在你心里，你早就想好了让他来继承天合！你根本没把我当儿子，你和他是自家人！”
“刘铭宇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轻易地得到你的关注。你知道我作为你儿子多么想得到你的认可吗？你平时工作很忙，回家很少说话，对妈妈也很冷淡，家里气氛冷冷的。我以为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所以影响了你们的感情。我放弃了喜欢的专业，喜欢的事情，按照你的安排进入天骏，一心只想干出点成绩，让你觉得骄傲。我甚至放弃了自己心爱的女孩，选择一个门当户事业上能够对我有帮助的人结婚！可到头来，似乎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刘铭宇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说到最后，刘铭维双目泛红，声音嘶哑。
刘健永自责地望着悲愤交加的儿子，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又在刘铭维重现了。这一切是多么地讽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言行给儿子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铭维，你不要误会，爸爸一直觉得你是好孩子……”刘健永试图安慰儿子。刘铭维听不进去，“腾”地站起来往门外冲，却发现了刘夫人站在门口，整个人愣住，应该是上来叫他俩吃饭，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刘健永想去追儿子，一站起来，胸闷气短，头部一阵眩晕，又跌回沙发，嘴里只喃喃地重复道：“报应，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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