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就一下_盛世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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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就一下

  被唤去用晚膳时,长孙明才反应过来长孙曜那一句挑鱼刺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长孙曜这个人讲究惯了,用膳也要很多人伺候,没想现下在幽园,竟没让人伺候用膳,案前除了长孙曜就她,她想到那句挑鱼刺,明白长孙曜是让她布菜。

  好在长孙曜饮食清淡也不吃辣,长孙曜吃的她也都能吃,她挑好一块鱼肉,将装鱼肉的碟子给长孙曜。

  长孙曜执著夹了一小块的鱼送入口中,吃罢这碟中鱼便又放下。

  长孙明极快将一条鱼挑完了,往长孙曜面前一放。

  长孙曜这次没再用,捏紧了筷子又放下。

  自从扁音那确定结春散致幻后,长孙明看长孙曜时就更自然了些,看长孙曜不用膳了,便不解问:“挑的不好吗?”

  长孙曜抬眸看她,道:“桌上是只剩条鱼了?”

  长孙明极快明白过来,不好意思道:“哦哦哦,我以为、”

  她道:“我也不知道你还想吃什么。”说完这话又觉多了,长孙曜的晚膳,自然都是长孙曜自己喜欢吃的。

  她急着回王府去,近来她总不着家的,多了只怕裴修他们多想,她希望长孙曜快些吃完,便挨个盘子夹了一筷菜,直夹的长孙曜碗里都放不下,堆得同小山似的。

  “这样可以吧,其实我留这也没什么用,也就挑鱼刺挑的还行,不过也挑完了。”她说罢,又把那条挑完刺的鱼往长孙曜面前推了一推。

  长孙曜看出她什么意思,冷冷看她一眼,起身。

  长孙明还抓着筷子,又不是外头他吃不下的东西,怎还吃一点就不吃了,问:“你起来做什么?”

  长孙曜侧过身,不豫:“不吃了,让人撤了。”

  这脸变得太快,长孙明都不知道是哪出了问题,看着长孙曜沉着脸出了厅房,闷声放下筷子:“说不吃就不吃,都夹碗里了还不吃,是怪我夹的不好?”

  “布菜还有分好不好?那一开始就叫会伺候的来不就好了。”她又忍不住嘀咕,闷闷抓起筷子,“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不吃就不吃,我自己吃。”

  独自吃了两口,长孙明又放下了筷子,大抵是这幽园的厨子做饭太难吃,她尝着真没滋味。

  陈炎看出二人大抵闹了什么气,回禀时也颇小心:“方下了雨,臣叫人让燕王住下,但燕王府中有事,便又回去了,下头见太子殿下同燕王都未怎么用晚膳,知是做的不好,便又重做了,太子殿下现下可传膳?”

  为长孙曜更衣的内侍垂首替长孙曜褪了大氅,长孙曜面色不好看,抬起左腕,斜倚在小榻,看着腕上白纱,冷道:“废话说这么多做什么。”

  他又冷冷补了句:“饿不死她。”

  “臣多言,请太子殿下责罚。”陈炎又一行礼。

  长孙曜将缠着白纱的左腕搁在引枕。

  侍从跪于小榻前,动作极轻地替长孙曜解下左腕上的白纱。

  长孙曜左腕上只剩了一条淡得几看不到的痕迹。

  陈炎不着痕迹地收了视线,长生蛊融合越久,长孙曜的自愈能力便愈发惊人,浅口刀伤都留不得两日了。

  长孙曜乌黑的眸子里沉沉一片,垂眼看着左腕沉默。

  外间忽来了坤仪宫人,陈炎领旨快步去查看,不多时,霜降并着陈炎一道入了房。

  霜降呈上密折,禀道:“皇后殿下命奴婢送来,请太子殿下定夺。”

  陈炎将折取了递给长孙曜。

  是关于卫国公遇刺一事,长孙曜漠着脸看完,阖上密折掷还于陈炎,声音越发地冰冷:“孤会处理。”

  霜降领了旨,退下。

  侍从又上前,伺候长孙曜宽衣,房内水汽氤氲。

  陈炎明白,长孙曜是要沐浴了,果不然,又听得长孙曜冷道:“退下。”

  华灯初上,烟雨浓夜,多了几分朦胧美。下了雨,西城这一带的人却不减反增,年轻的男男女女尤其多。

  司空岁独撑了把十六骨的水墨翠竹油纸伞,一身月白长衫一头如月色般的银发,在这烟雨天,这样一个面容隽秀的年轻男子立在桥头,很是惹眼。

  长孙明双手挡在额前,自雨雾中冲了出来,司空岁快步上去,为长孙明挡了雨,温声不解:“阿明,你的伞呢?”

  “刚在铺子里碰到个没有伞的老婆婆,我就把伞给老婆婆了。”长孙明擦去面上的水雾,“雨不大,我身子比老婆婆健壮得多了,淋淋雨不碍事,而且师父还有伞呢。”

  司空岁无奈笑笑,伞倾了长孙明几分,温声再道:“走吧。”

  长孙明:“好。”

  二人刚走下桥,却见到陈见萱,陈见萱身旁是贺佳儿。

  “上次的事还没同燕王殿下致歉。”陈见萱一袭青衣立在油纸伞下,眉眼温柔,面容娇美,“确实是臣女失了考虑,让燕王殿下为难了。”

  长孙明一愣,知道陈见萱说的是送花那事,想起长孙曜沉默了会儿,末了,她道:“陈姑娘,是我自己应了事没帮你做好,怎能要你道歉。”

  陈见萱又行一礼,两人又说了两句。陈见萱问:“燕王殿下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同我师父来西河吃饭。”长孙明道,司空岁身体好了许多,但一直在燕王府待着,她怕司空岁闷坏,就带司空岁出来散散心,李翊裴修有课业,便没来。

  西城有条内河,绕着西城,众人都唤为西河,烟雨天来此处,雇上一只小船,随流绕着西城,赏看河岸华灯,再点一桌好席面,颇有几分雅趣。

  不过,来西河雇船游河的大多是年轻恋人,陈见萱便是陪着贺佳儿来赴约的。

  长孙明并不知此处是男女游玩幽会的好来处,只当此处有些趣味。

  陈见萱也没觉长孙明和司空岁一同游河吃饭有什么奇怪,便道:“那待会儿,臣女可能还会碰到燕王殿下。”

  贺佳儿是约了人的,她自不会同贺佳儿一条船,只跟在贺佳儿后面。

  长孙明微微笑,几人又说了几句方告别。

  立在茶楼高处的长孙曜漠着脸收了落在长孙明身上的视线,因雨雾沾染了衣袍,长孙曜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潮湿的阴冷,他转身:“陈炎。”

  陈炎自也看到了桥上那对亲昵的师徒,师徒同撑一把伞并没有什么,但若这师徒是年轻男女,却是过于暧昧了。

  他垂首,答:“据密报,再半个时辰,刺杀卫国公的贼人就该到了。”

  直到对方被逼得使了明泉剑法,长孙曜方颔首下了令,墨何等人快剑制下人,长孙曜事先命人封锁了这一片,倒未伤及任何无辜的百姓,但此处动静却算不得小,周围几条街道知道此处出了事的百姓,都吓得退离。

  这样的雨夜,血腥蔓延得更快,血顺着青石板上积成的细流淌进西河,雨雾中也带着腥臭味。

  被墨何制在剑下的男子约莫三十来岁,生得像个读书人模样,若不是亲眼见了,怕是无人敢相信这样一个人竟也使得明泉剑法,闯得了卫国公府杀卫国公。

  男子被扒了衣裳,除却方受伤留下的刀剑伤,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已经痊愈了的伤疤。

  男子狞笑大声:“要杀就杀,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炎未出鞘的长剑打下,打得男子头破血流,肃声:“太子殿下面前,胆敢放肆!”

  男子自不会是主谋,背后定有主谋,陈炎等长孙曜下令,是否将其押入天牢审问。

  便是满地污秽,也未沾染长孙曜衣袍半分,长孙曜神色倨傲不耐,偏头看一眼被压制的男子,自袖中掷出一枚,男子圆目还瞪着,头颅便滚落在青石地。

  陈炎一顿,只听得长孙曜冰冷地道:“送到正和殿。”

  瞧出长孙明兴致不是太高,司空岁温声:“你要是不喜欢这,我们便回去了。”

  他瞧出了,这两日长孙明都没啥精神。

  长孙明恍然回神,有些不好意思,本就是她要带司空岁散心的,怎自己频频走神,便道:“河都没绕完呢,这么早回去做什么。”

  没多久,有不小的动静自远处传来,二人顿了顿,后头一只船极快划过来,船上是陈见萱贺佳儿,并一个年轻男子。

  陈见萱本是单一条船的,出了事后方上了贺佳儿这条船,她向长孙明招手,急声道:“燕王殿下,附近似出了些事,今夜怕是不便赏玩了,燕王殿下快些回去吧。”

  长孙明疑问:“出什么事了?”

  陈见萱又道:“倒不太清楚,像是官府办事,抓逃犯,动了刀剑。”

  长孙明不甚在意,道:“多谢,不碍事,我同师父不在意这些,陈姑娘同贺姑娘快些回去吧。”

  既然官兵都来了,也没多大问题了。

  陈见萱也知长孙明师徒武功高,便也不再多说,西河本就不大,不多时,陈见萱这条船就靠了岸,候在岸上的侍卫丫鬟纷纷护在陈见萱左右,带陈见萱离开。

  因着那动静,西河上的游船少了许多,驶船便容易许多。

  船头悬挂的一盏青灯笼着雾气般,摇摇晃晃,凉风拂动低垂的船纱,长孙明抬眸看到前头船上亲昵的年轻夫妻,忽地一怔。

  也恰是这时,船大晃一下,司空岁伸手扶住长孙明,没叫长孙明摔下。

  长孙明坐稳了身子,道:“师父,好像有点凉,你还好吗?”

  司空岁笑笑,道:“这样的风吹着倒是很凉爽,我很喜欢。”

  长孙明便知司空岁是不觉得凉,给司空岁夹了块咕噜肉,道:“师父喜欢,那改日我们再来。”

  带着李翊裴修,叫一只大些的船。司空岁为长孙明夹了她喜欢的樱桃肉和龙井虾仁,又自热锅中涮了两片薄肉给长孙明:“好。”

  看司空岁要倒酒,长孙明极快夺了酒壶去,将酒壶往身后一藏,挑眉严肃道:“师父还不能喝酒。”

  席面是一早叫的,她并不知道席面是送酒的。

  司空岁一顿:“我没事了,能喝酒了。”

  长孙明将酒壶掷下河中,溅起一圈圈涟漪,她耸耸肩,弯了眉眼,笑道:“恐怕没办法了。”

  司空岁愣了一愣,旋即无奈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长孙明这才发现,她同司空岁回到初时那桥附近。

  陈炎偷偷看一眼长孙曜,又不明显地去看船上的二人,长孙曜抓完人又回这茶楼,他并不意外,但又让长孙曜看到二人却未免太巧。

  且是,过于暧昧的二人。

  待长孙明司空岁的船只划过,长孙曜冷着脸转身,漠声:“回宫。”

  长孙明回回来见长孙无境,都觉压迫不适,这一次也不例外,长孙无境似乎没有休息好,眼下青灰一片,殿内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长孙无境看着长孙明许久没有说话,忽地,他嗤笑一声。

  长孙明蓦地一怔,听得长孙无境走近的声音,长孙无境离得越近,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便越重。

  “又病了,这回病哪了?”

  长孙明自听得出,这不是关心,是逼问,她因着结春散之事,自那日上罢朝便请了假,面对长孙无境这般问,她自不敢瞒骗,左右也是骗不了的。

  “儿臣上次早朝前一夜梦魇魇住了,发了虚汗,身子一时疲累,故而才请了那一日的假,现下已经好了。”

  “梦魇?”长孙无境嗤声,抬掌落在长孙明肩头,凛声再道,“你知道你是谁吗。”

  长孙明头皮发麻,寒意自肩上蔓延至四肢,她咬牙退一步,双手叠于额前跪下:“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朕早就说过,朕给你这样的身份,是要你同太子比,不是同那几个不成器的比谁更没用。”长孙无境黑沉着脸,“你频频做蠢事,是觉燕王当得不痛快,想换个身份?”

  长孙明不敢吭声,又不得不回话:“儿臣蠢笨,请父皇责罚。”

  她不敢说,这个燕王,谁爱当谁当去,她宁当个庶民,自在逍遥。

  长孙无境冷哼一声,再道:“你若真当不得这燕王,朕可以让你不当燕王。”

  他蹲下身,黑沉沉地看着长孙明再道:“可不当燕王能当什么,你想得清楚吗?”

  长孙明垂着眼:“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王扶芷知道,能留在坤仪宫定有她的机会,她刚入坤仪宫第三日,姬神月便唤长孙曜来用午膳,姬神月让她一道用膳。

  “扶芷,你到曜儿身边去。”姬神月知道王扶芷有什么小心思。

  陈王韩三家的女儿必是要嫁入东宫的,王扶芷有些野心也正常,她愿意给机会。

  王扶芷眉眼蕴满笑意,行了礼过去坐下。

  长孙曜抬眸,冷冷睥坐在身侧的王扶芷一眼。

  王扶芷觉出长孙曜的不喜,咬着唇往旁边挪了些,将自己同长孙曜之间的距离拉开些,垂着眼不出声。

  因处理了杀卫国公的人,姬神月心情大好,看长孙曜这般也没多说,只笑了一笑,但开口未提王扶芷等人,只问长孙曜:“面色不大好看,昨夜里劳神,没歇好?”

  昨夜长孙曜去西城并没有费多少功夫,但不想姬神月多问,便道:“是有些。”

  “用罢午膳,在坤仪宫午歇,也省得你回东宫去。”姬神月又道。

  布菜宫女垂首为姬神月布菜,这一次长孙曜身旁未跪坐布菜宫女,长孙曜喜欢吃什么,王扶芷知道的一清二楚,她明白这也是姬神月给的机会,垂首乖巧地挑鱼刺,为长孙曜布菜。

  长孙曜声音并无起伏:“不必。”

  姬神月带着探究看长孙曜,又问:“近来怎住到幽园去了。”

  王扶芷早从王赟那知道,长孙曜在外头有个清静的园子,偶会去住几日,便叫幽园。

  长孙曜淡淡道:“图个清静。”

  姬神月哼笑一声,似不大信:“儿子大了,便有……”

  长孙曜抬眸:“母后。”

  姬神月笑笑,摆手命王扶芷退下,王扶芷轻咬唇瓣,垂首起身,行礼退下。姬神月看了眼王扶芷给长孙曜布的菜和挑的鱼肉。

  每道菜都整整齐齐摆在碟中,一道菜刚好一筷,都是长孙曜喜欢的。

  姬神月评价:“心思细腻,乖巧懂事。”

  长孙曜让人将王扶芷布的菜撤下,冷淡道:“嫡亲哥哥刚被人打断了腿,不在自己哥哥榻前照看一二,反来母后跟前伺候,确实很是‘心思细腻,乖巧懂事’。”

  姬神月轻笑出声:“曜儿何必这般苛责,英国公府又非没有伺候的人,哪里需要妹妹照顾哥哥。”

  长孙曜冷声:“母后跟前难道还缺伺候的人。”

  便是那日闹了不愉快,三日一到,长孙明还是得去找长孙曜,因着顾婉那处有事,她也是入了夜才离的宫,到幽园时,已是亥初。

  陈炎禀罢长孙曜,请长孙明入了书房。

  他不好说昨夜在西河看到她同司空岁两个人游河,也不能提他同长孙曜昨夜也去了西河办事。

  最可怕的是,长孙明同司空岁如何,他们无人能说,偏的不该在意的人却在意。

  那个不该在意却在意的人,陈炎连想的时候都不敢提出名姓。

  长孙明看长孙曜在案前写字没出声,只不知现下既没空闲,何必让她进来,她默声到了一旁,背对着书案前的长孙曜坐下。

  长孙曜抬眸,看趴在茶案上的长孙明,良久后,搁下笔,热帕净完手,指尖现出悬心指刀,这一次,只滴了三滴血。

  等长孙曜喊长孙明时,长孙曜已经将血兑好了茶。

  长孙明如同往日一般,闭着眼喝下,又连灌下两杯茶,吃下一块糖。

  有长生蛊血,到底是能压制解结春散的,长生蛊血喝下,第二日会好许多,但第三日开始,长孙明又觉药效会减弱,待第四日,就更为烦躁,这烦躁不见长孙曜还好,见了就更痛苦。

  两人几没有说话,长孙明也能感觉到长孙曜的冷淡,她也不敢看长孙曜,只低低道:“我带了些补血的药谢你,你回头吃了吧。”

  长孙曜看长孙明一眼,没告诉她平常的补血药于他来说无用。

  “那,我先回去了。”长孙明轻声道。

  长孙曜转身不看她,也没回答,缓步回书案。

  长孙明紧抿着唇,却没立即走,她也不知怎的,心里的烦躁越发重了:“长孙曜。”

  长孙曜脚下步子没停,漠着脸仍往书案去。

  “太子。”长孙明又喊一声。

  私下,长孙曜甚少听长孙明这般唤他,他回了头看长孙明,想起长孙明给他挑鱼刺布菜的敷衍,脑中又浮出昨夜长孙明同司空岁的亲昵,轻舟小雨,打闹嬉笑。

  昨夜的浮在脑海中,以往长孙明为司空岁做的那些便也挥之不去,长孙明为司空岁欺瞒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真是好一个师徒情深。

  他冷声不耐:“要走就走,吵什么。”

  长孙明憋红了脸,大抵是结春散作祟,令她略去了长孙曜语气中的不耐,她慢慢靠近他:“没……我就是……”

  都是自家人,她抱一下没什么吧,她只抱一下,就一下,这般想着,她终于忍不住伸手抱住长孙曜。

  几是同一瞬,长孙明后背一股重力,将她往长孙曜身上重重一摁,长孙明下巴撞在长孙曜肩上,隔着衣袍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但她不知那是她的心跳还是自己的心跳,跳的又快又无章法。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长孙曜猛地将她推开,迅速背过身去,长孙曜心跳暂停了一瞬,冷声斥道:“放肆。”

  长孙明愣了一愣,垂下眼去,那初时的一股重力总不会是长孙曜抱她,应是长孙曜恼了,抓着她要丢开罢了。

  “我不是故意的。”长孙明低低道,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烦躁了,甚至同那夜爬去东宫时一般烦躁。

  长孙曜还是不看长孙明,他方定是疯了,竟想抱她,他心里莫名的气莫名的燥,就连听长孙明的呼吸声都觉得烦躁,整个人都很莫名,看到她就气,看不到……更生气。

  “闭嘴。”

  长孙明紧抿着唇,她也没说几句话,转身就往外去。

  “不准走。”长孙曜忽地转身,沉声,“顾长明,回来。”

  长孙明步子一顿,回头看长孙曜:“还有什么事?”

  长孙曜长眸半阖着,掩着眸中黑沉,上前抓住长孙明。

  长孙明怔了一怔,倒是没挣开长孙曜,只惊问:“怎么了?”

  长孙曜没答,抓着长孙明到了案前方松了长孙明的手,自掌间现出悬心指刀,一刀划在左臂,这一刀划得极深,血倏地流出,染红腕上白纱,顺着臂滴在案上、地衣上。

  长孙明吓白了脸。

  长孙曜掷下指刀,凛声:“孤等不了你慢慢解,立刻喝完滚出去,以后不许再为这事来找孤。”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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